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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_奴家水桶妖【完结】(98)

  冯润站在那儿,仍然是一动也没动。

  白整过来劝:“大冯贵人娘娘,主上已歇了,你回去吧。”

  冯润仿佛听不见,就这样站着。雨水不停地落到脸上,流到眼睛里,冰冰的,凉凉的,有种咸涩的痛。

  冯润不知道她哭了没有。

  也许哭了,又也许没有。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顺着脸颊流下来的那些雨水,到底有没有夹着泪水。就是夹了,她也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双蒙和落依秋儿也来了。双蒙为冯润打伞,而落依秋儿则跪在冯润跟前苦苦哀求,哭着道:“主子,回汀兰宫去吧,别在这样淋雨了!你身子弱,万一再生病了,那如何是好?”

  冯润还是充耳不闻,还是像雕刻那样一动也不动。

  后来拓跋宏出来了。

  走到冯润跟前,看着她,一字一顿,一字一顿,冷冷的道:“大冯贵人,你回去!朕不想见到你!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朕会越讨厌你!”

  冯润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忽然抬起头来,笑了。

  这笑,让拓跋宏心如刀割,柔肠寸断。终于,他硬下心肠,令双蒙落依秋儿:“你们把你们主子带回汀兰宫去,就是拽,也要拽她回去!”说完后转身,要回房里去。

  落依和秋儿拉了冯润:“主子,我们回去吧。”

  冯润还在笑。

  一直笑,一直笑,直笑得众人毛骨悚然。她边笑边道:“是,我该回去了!不应该在这儿讨人厌。”回头,在雨中一步步走。路过一个荷花池,冯润忽然发了疯似的,视死如归地一头跳进池里去。

  众人一阵惊叫。

  双蒙赶紧冲上前,跳下去,死死抓住冯润:“主子,不要!不要啊!”

  荷花池的水很浅,只到了冯润的腰间,根本淹不死她,可冯润觉得,她被沉溺了。

  那一刻,冯润想到了死。

  是,她想死。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对她不好,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冷落她,但拓跋宏不能,因为拓跋宏是她的全部,除了他,她一无所有。如今拓跋宏不喜欢她了,讨厌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第072章 要活得光鲜亮丽

  拓跋宏一见,心神一紧。

  赶紧冲了过来。自双蒙手中接过冯润,把她自池水里抱了出来。冯润在他怀里挣扎,尖叫着,一边踢他,打他,咬他,发泄她的愤怒,还有她那颗被伤透了的心。

  拓跋宏没有躲避。

  忽然,他将冯润整个人横腰抱了起来,大踏步,径直往寝宫走去。

  他把冯润抱得那么紧,那么粗暴,以至冯润被夹得生生作痛。但冯润无论如何挣扎,如何噬咬,甚至弓着身子,左右前后拚命地扭动,还是无法挣脱拓跋宏那像铁一样的胳膊。

  冯润想尖叫,可声音却给闷住了,只能发生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她的头被拓跋宏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膛上,她听到了他的心脏“怦怦”的跳动声。

  到了门口,拓跋宏回过头来:“白整,点上熏炉,找个人去太医馆,把太医叫来。”

  白整“诺”了声,带着内监忙去了。

  寝宫的墙壁,砌成空心的“夹墙”,墙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设于屋外的廊檐底下。炭口里烧上木炭火,热力就可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房内。

  只是如今天气变暖,炭火早已停止燃烧。

  外面闹这么大的动静,李夫人没有不知晓的道理。

  她披了衣服,站在窗口前张望,见到拓跋宏把冯润抱进寝宫,连忙迎上前:“陛下——”

  拓跋宏没看她,却沉声道:“来人——”

  有两位内监走了进来:“陛下——”

  拓跋宏道:“送李夫人回沉香宫。”

  李夫人委曲,几乎要淌下眼泪。嗫嚅:“陛下,外面天那么黑,又下雨了,妾——”

  拓跋宏打断她:“你想到外面去淋雨也行。”声音不怒而威,语气中透着让人不可违抗的意味。

  李夫人只得闭上嘴巴。

  委委曲曲穿上油衣,跟着内监出去了。

  春末初夏的季节,下雨天的夜里不暖,冯润浑身全湿透,衣服贴在身上,刚才淋雨的时候也不觉冷。如今进了寝宫,这才感觉到全身冰冷,整个人已冻得麻木。

  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不停地哆嗦着,已无法说出话来。

  拓跋宏把冯润的衣服脱了,把她放到暖和的被窝里,这才把自己身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

  白整很快领着几个内监搬来了有一只半人高的熏炉。下面放置着炭火,香料放在炭火上徐徐发烟,缕空的孔洞里透出袅袅的烟气,整个卧室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薰香草味儿。

  整个房间更是暖和。

  冯润整个人卷在被子里面,簌簌地发抖,打了一个喷嚏又一个的喷嚏,眼泪鼻涕口水都出来了。

  太医馆的邓太医到来。

  给冯润把脉,开药方。

  虽然服了药,可冯润身子一直是滚烫滚烫的。头痛欲裂,全身无力,意识渐渐模糊,呼吸急促,感觉到自己一会儿像置身在冰窖中,一会儿又像被火烧得火烫。

  她不停说胡话。

  一会儿嚷嚷:“拓跋宏,你为什么这样侍我?为什么?”一会儿又再嚷嚷:“拓跋宏,我恨你!”一会儿哭了起来:“求求你,陛下,不要讨厌我,不要冷落我,好不好?好不好?”

  拓跋宏握着她的手,放到他脸颊上。

  喃喃:“润儿,对不起!都是朕不好,对不起!”

  冯润身子的滚烫一直退不下去。

  拓跋宏令人捧来了几盆水。

  他用湿了冷水的汗巾,捂在冯润滚烫的额头上,再用另外的汗巾,反复地给冯润擦拭四肢,这样可以让她身子散热。拓跋宏隔一下便换汗巾,再隔一下换水,来回的折腾着。

  天快要亮的时候,冯润身子的滚烫终于退下去了。她的呼吸渐渐均匀,睡得很安稳。

  安稳到拓跋宏什么时候离开她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落依和秋儿守在身边。见到她睁开眼睛了,齐齐吁了一口气。

  落依红着眼眶道:“主子,你醒过来了。”

  秋儿则不停的抹眼泪。

  冯润叹了一口气:“你们不用哭,我死不了。”

  秋儿急了,眼泪更是汹涌而出,哽咽道:“主子,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奴婢也不想活了。”

  冯润又再叹了一口气。

  她想死,还死不了呢。

  白整进来道:“主上说,如果大冯贵人醒来了,就回汀兰宫去。主上还说,从今日开始,大冯贵人禁足一个月,不得擅自踏出汀兰宫半步。如有违犯,终身禁足,——将会被永远禁足于汀兰宫,足不出户,身边无侍女侍奉,留妃位,无上殿赦令,其余人等不可前去请安和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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