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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_佛佛【完结】(62)

  康熙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也就顺势道:“留下可以,如有再犯,定不轻饶。”

  说完看了眼齐戈:“你跪安吧。”

  齐戈就趴在地上应了声,起身感觉岔气似的,撑着出了门,后头的李连运追了上来,偷偷拉着她的衣袖耳语道:“答应以后可别乱来了,触怒天颜,丢了命都有可能的,这是在外头不是在宫里,别一味的指望太皇太后。”

  齐戈谢过,知道李连运在康熙身边是何等地位,御前的人本就尊贵,更何况李连运是大总管,在宫里的年头又长,真可以说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即使以后在宫里生活也少不了这样的人关照,齐戈就拔下头上的金钗递了过去:“谢公公提点,这个不成敬意。”

  她窃以为,像李连运这样的人,平时必然是四处搜刮的,不料李连运用手中的拂尘推开那金钗:“答应自己留着戴吧,杂家方才那番话不是为了答应而是为了皇上,皇上微服出来是图个乐呵,别因为答应而扫了皇上此番出巡的雅兴。”

  说完掉头回了康熙的营帐。

  齐戈望着手中的金钗,不知李连运是嫌礼薄,还是真如他所言的,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和追出来提醒,单单是为了皇上,吃不准,齐戈就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甫一离开,康熙就吩咐:“去玉姑娘那里看看。”

  李连运忙道:“哎呦我的万岁爷,这都几更了,这个时辰去怕有些不妥吧,玉姑娘若是睡了呢,即使没睡,她一准好奇皇上为何这时辰来了。”

  康熙脚步一滞,猛然醒悟,自己这时候去,玉醐那么聪明,一定猜度出皇上亲临必然与今晚遇袭有关,而自己,该如何对她解释呢?

  康熙就慢慢退回坐到炕上,疲惫道:“也对,朕也乏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李连运过来替他宽衣解带:“可不,这关外的天亮的还早,且瓜尔佳将军说了,孙禄山的家人已经搬出了协领府,将军请皇上移驾过去,总不能在军营宣见蒙古王公,所以明个可有的忙的。”

  康熙颔首,心里却想着,以后如何在玉醐和太皇太后之间平衡,这,恐怕很难。

  正文 068章 你知我知

  玉醐一夜好睡,还不是因那迷药的作用,待天明同初七相继醒来,两个姑娘拿着那竹管子费心思量,昨晚到底是谁闯入自己的营帐?

  没等琢磨明白,达春来了,说李伍突然得了怪病,要玉醐去看看。

  玉醐急忙拧了条湿手巾擦了下脸,又拾掇好自己的药箱,而今她是医官,身份大有不同,初七可以名正言顺的作为丫头来服侍她,为其背药箱便是其中之一。

  迎着初升的太阳往李伍的营帐走,脚下是咯吱咯吱的积雪,寒意透过厚厚的棉袍像凉水一样贴在肌肤上,玉醐打了个寒噤,忙搓了搓手,待摩擦热了,就往凉冰冰的脸颊上捂着。

  这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突然想起昔时在京城的家里,数九寒天的时候,她耐不住寂寞偷着跑到园子里顽,不多时母亲寻来,见她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准是这样将手搓一搓,然后覆盖在她脸上,说几句轻描淡写的埋怨话,说那些话的时候母亲嘴角还挂着微微笑意呢,接着让仆妇抱起她回房,而她一入房内,总是嗅到甜丝丝的红薯味道由那老铜火盆出来,她就按耐不住的去翻,翻出红薯一边吃一边看着母亲在她身边缝着什么,或是父亲的衣裳鞋袜或是她的衣裳鞋袜,父女俩身上穿的,母亲从来不会假手于仆妇,怕她们做的粗糙,后来玉醐大了才知道,母亲其实亲力亲为,是因为一个字——爱。

  在这寒冷的早晨突然想起母亲,玉醐心猛地一揪,胃口处更是一阵紧缩,那记忆中的烤红薯引得她馋涎欲滴,忽然发现自己早饭还没吃。

  等到了李伍的营帐,她先在门口跺了跺脚,震落靴子上的雪,然后才推门而入。

  巴毅在呢,见了他,玉醐忙问候:“将军好早。”

  巴毅嗯了声,然后指着李伍:“你来看看,突然周身不能动弹,中了邪风怎么。”

  玉醐说了声“是”,走近李伍,猛地一打量,见他面色青灰,整个人像似昏迷却偶尔的发出一声呻吟,四肢抽搐状更多的时候僵硬,玉醐心里咯噔一声,这,分明是被人打中死穴的状态。

  而昨晚,自己就用缝衣针扎过一个擅闯之人的膻中穴。

  她什么都没说,只从身上掏出一方帕子搁在李伍手腕上,静静把脉,有一会子才松开手,对巴毅道:“将军料的不错,果然是中了邪风,大概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等我给他下几针,慢慢的也就好了。”

  巴毅点头:“皇上那里还等着我呢,你给他治着,有什么需要,回头找达春要。”

  玉醐嗯了声,恭送巴毅出了营帐,就对初七道:“下针是个麻烦活儿,不知多长时间呢,我这肚子里空空如也,你去厨上给我拿个馒头来垫底。”

  初七应了,转身跑出营帐。

  支走初七,营帐内只余她和李伍,玉醐先用针打开了李伍的死穴,半晌听李伍轻微的一声叹,迷迷糊糊还喊了句“额娘”,然后睁眼看玉醐,仿佛一场大梦醒来。

  玉醐冷冷一笑:“李伍,这里没有旁人,说,昨晚是不是你闯进了我的营帐?”

  李伍嘴上狡辩着:“你个弼马温做了华佗,就不得了是吗,我何时去你营帐了。”

  而他的脸上,已经臊得通红。

  玉醐冷哼一声:“你打量我真傻么,我既然会给你解穴,当然也会打穴,幸亏你身上功夫好,换了常人,早成废人了,我知道你这个人嘴巴是毒些,但对我还是不错的,说,到底为何擅闯我的营帐,还弄那么个劳什子害我,我是不懂,但初七是见过世面的,她说那个劳什子叫迷药,我也在说书的嘴里听过,你打算迷翻了我,偷我的钱?”

  李伍正愁不知如何蒙混过去,听她怀疑自己去偷钱,连忙借坡下驴道:“我赌输了,动用的是将军要我打点皇上驻跸协领府的军饷,没奈何才想去偷,是打算解了燃眉之急后再还给你的。”

  谁都知道巴毅治军严厉,莫说在军营,即便是在蒙江客栈住的时候,这些戈什哈也不敢聚赌。

  玉醐心里冷笑,嘴上啐了一口:“你用钱就光明正大的借,非得三更半夜去偷,莫说我没钱借你,就是有,我能有多少呢,行了你身上的死穴我已经给你打开了,但你还不能立马下地行走,再过半个时辰,慢慢就会好了。”

  交代完,玉醐就归拢好药箱背着往门口走去,刚想伸手推门,听李伍在后头道:“抱歉。”

  那声音极低,分明是底气不足。

  玉醐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推门而出,心事重重的往自己的住处走,拐过一棵树桩时差点撞到巴毅身上,她忙后退一步:“将军。”

  巴毅手朝河边一指:“我有话问你。”

  玉醐心里噗通噗通的,猜度大概是李伍昨晚夜闯自己营帐的事,随着巴毅来到河边,佯装欣赏松柏上雾凇,心里却在琢磨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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