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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追缉令_季月【完结】(35)

  飞狐要坐电椅?就在今天钟响的刹那?临时被拉出来当招待的玛丽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听小姐说,只要她与寇尔结婚,寇尔就能保证飞狐会得到自由,怎会……

  玛丽莲想告诉自己,是雷诺组长胡说八道,然而,寇尔的保证又有几分真实呢?不管怎样,她得在婚礼开始以前,让小姐知道这件事!

  就在这时,一阵结婚进行曲的乐声自厅堂朗朗传出,玛丽莲感到一阵冰冷贯穿全身,上帝!太迟了吗?

  一个垂着头的硕壮东方男子被两名监狱的看守人拖向电椅室。

  身着黑衣的神职人员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刑犯被拉到冷硬的电椅上套上金属带;他踏着安详的脚步,走向刑犯面前。

  “我是安得烈神父,你准备向上帝认错了吗?飞狐,我的孩子。”

  神父看着被蒙上眼睛,只剩一口气的受刑人,神色温和地问。

  结婚进行曲的旋律响了。

  身着白纱礼服的葇亦袅袅玉立在厅堂外,等待父亲领她踏上红毯的那一端。

  “葇亦,我的孩子,”透过白色罩纱,葇亦看到父亲眼角闪着感动的泪光,给她一个最慈爱的笑容。“你好美!美得让我和你母亲舍不得把你嫁出去!”

  葇亦没出声,只是现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厅堂的大门缓缓开了,在红毯另一端等待的是仪态潇酒的寇尔,葇亦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只麻木地将手搁进父亲的臂弯,捧着花,跨上红毯的第一步。

  “小姐——”玛丽莲带着微喘,眼眸闪着惊慌地猛煞住急奔的脚步。

  葇亦微微将脸一侧,对玛丽莲无奈地笑笑,不晓得这婚礼以后,她是不是仍然可以把玛丽莲带在身边,她对自己是如此贴心……

  “小姐——”玛丽莲朝爵爷不满的神情投以歉然的眼光,再次小声急喊。

  正跨出红毯第二步的葇亦不解地看着玛丽莲伸手递来一张纸条,见她眼色迫切,便不假思索地接过,抓在手中。

  玛丽莲一定也是舍不得和她分开,又不好当面说,所以才把心里的话写在纸上吧?可是她正走在红毯上,该不该现在就打开来看呢?葇亦一面跟着父亲缓缓向前走着,一面在心中斟酌着。

  或许,现在才是时候,葇亦暗叹了口气,等婚礼过后,定会有一堆烦人的琐事,恐怕会缠得自己分不开身。想到这里,她悄悄打开握在手中的字条。

  “爵士背信!婚礼钟响,飞狐丧命!”

  这是什么意思?葇亦顿感晕眩,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急切地要将头绪理出之际,婚礼的钟声,响了。

  婚礼的钟声,响了。

  这传播着喜乐的钟声从市区的大教堂里,随着冬日的冷风吹送,吟吟地来到了市郊这幢阴暗森寒的建筑物。

  在电椅室里,为首的典狱长面无表情地看了下时间,对执刑人微微颔首。

  立在高压电源开关旁的执刑人点头会意,伸臂将电源擎手用力往下一扳。

  刹那间,蓝色的电光在室内唯一的座椅闪起,被铐在椅上的人随着电光的飞舞猛烈地抖动身子,几分钟后,电源被切断,一切恢复平静,如往常般。

  不同的是,颓然坐在电椅上的身躯,已经没有生命了。

  飞狐死了!电椅室参与这回行刑的人互望了一眼,一切都过去了!

  飞狐死了!钟声响起,飞狐死了!

  葇亦看不到周围的一切,脑中只胀满一个讯息——钟声在响,飞狐死了!

  她转头望向父亲,似乎看见父亲的侧脸离她好远,音乐的旋律像被布幕闷住一样,而跨出去的脚步好像也越来越浮,踩到地了吗?她不知道!

  隔着白色的罩纱,她恍惚看着面前高大健壮的背影,是飞狐在红毯的另一头等她吗?随着混乱思绪起伏,葇亦的脚步开始加快,快得令在场的每个人均感诧异。

  飞狐!葇亦无声地唤着,急急走到神坛前,她就知道,她的飞狐不会死的!他要看着她,一生一世地……

  当她走近,见伊人转过身来,不禁欣喜若狂,忘情地掀起头纱,然而定睛一看,整个人登时像被冻住似地呆了,寇尔?

  经过几分钟沉默后,葇亦像作噩梦似地惊叫起来,在众人明白怎么回事以前,葇亦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葇亦在婚礼上突然昏厥和飞狐被处刑的消息分别在报章媒体大幅刊登好一阵子,所幸很快就被其他热炒的新闻给取代,但仍不时成为民众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不过,这些消息都不影响这个小房间的安静。

  这是巴黎市内中下收入的住宅区,这房内的摆设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无一长物,简单得很。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东方男子蹲坐在窗台上,开着小窗,迎着冷冽的空气,有一下,没一下抽着手中瘪扁的香烟,一根完了,接着又一根,直到一声细弱的呻吟从床上传出,才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

  “……这……这是什么地方?”床上的东方男子把逐渐清醒的眼光转向抽烟的男子。“……老……老狐狸……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狐狸懒散地喷出最后一口烟,顺手把烟蒂掘进烟灰缸。

  “我不来,你活得成吗?”他的语气仍是漫不经心。

  那男子仰着脸吐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没想到你会来。”

  “我能让你这个臭小子坏我这只‘飞狐’的一世英名吗?”老狐狸姿势不变地蹲坐着。“我早说过,你不适合当杀手,见到女人就心软,特别是那个不中不西的小丫头,啧啧!”

  葇亦!提到葇亦,飞狐的心便隐隐作痛,新婚的她,此时应该在有阳光的地方度蜜月吧!她那湖水般的绿眸衬着花般甜蜜的笑靥,在阳光下会更加灿烂……

  “喂喂!”不知何时,老狐狸已走到床边,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头。“脑袋里别净装那些风花雪月,该干点正经事了!”

  飞狐对葇亦苍凉的情思在顷刻间全被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硬生生敲掉了。

  他下意识地动动身子,意外地发现四肢并没有想像中的沉重,却闻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恶臭弥漫着整个房间。

  “什么味道这么呛鼻?”他忍不住掩住鼻端,坐了起身。

  老狐狸却若无其事地坐回窗台,又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悠哉点燃。

  “臭吧?”他喷了口烟,朝飞狐挤挤眉。“这可是治你皮肉之苦的仙丹,同时为了要早一点把你薰醒,我又加了几味特臭的草药。”

  这时,飞狐才发现自己全身敷满了奇臭无比的黑色膏状物,不禁感到啼笑皆非,难怪老狐狸要坐在窗口边。

  飞狐倏地站起身,便一头冲进浴室,忙不迭地打开水喉,让源源的热水从莲蓬头澎湃泻出,因为他再也受不了这一身的恶臭了!

  经过一个钟头的冲洗,草药的恶臭已消,飞狐总算能放心地走出浴室,却不意看到桌上摆着一堆文件以及几天前的报纸,上面正刊登着飞狐坐电椅,受刑而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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