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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_罗刹灵主【完结+番外】(99)

  他抬头望着天上月色,隐约看到月中的黑色逐渐蔓延开,在这纷乱的人世,连最为清朗的月也即将被阴谋与鲜血所笼罩:“记得我刚才同你说的吗?杞人忧天、伯虑愁眠,那位周邦的二公子发同你一般,对于自己所追求的大道尚未明晰,当心中最坚定的东西一旦明晰,就如同扫清棋盘上所有的障碍,而变得畅通无阻了。”

  姜岐看着他的背影脱口而出:“那么你的大道呢?”

  玄言背着她看的不甚真切,恍惚间尚能听到那轻柔的笑意:“了解所有的一切,然后…努力和麻烦的孩子活下去,真是个朴素的愿望。”

  姜岐偷偷的抹了抹眼角的红,心中却半是酸涩、半是甜味。

  他变了呵…是不是多少因为她温柔了一些呢。

  既然如此,自己可不能输呀!

  白玉剑应声而下,姜岐心中坚定,不能再将它当做一个光辉华盖的上古神器,而认为自己的邪魔之气同它无法匹配。

  “如同少昊的宝剑中隐含着自己的血液一般,如果我们真的有这般缘分,你应该也懂我的大道吧。”姜岐喃喃低语,望着空洞的双手,姜尚有了自己的大道,年轻的姜邑子也有了自己的大道,即便父亲母亲也曾经为了履行职责而忙碌半生,她活的再过肆意,也终究要领悟属于自己的道法吧。

  三日三日又三日,姜岐始终于枯树之下,和其光而同其尘,同万物一般枯荣,世间没有什么比自然万物更能令人心沉静的奥妙所在了。

  “或为春生、或为夏荣、或为秋枯、或为冬藏。”

  “春生则为阳气上升,如同少阴,色如碧,其命长久;夏荣则如阳气渐满,如同太阳,色如赤火;秋枯则为盈满则亏,如同少阳,色如暗金;冬藏则收敛锋芒,如同太阴,色如白雪。”

  玄言靠在树旁,看着头上弯弯绕绕飞舞的宝剑,指尖却不妨被割出血迹,那剑本来莹润柔和,如今竟然忽然飞到姜岐身旁,凌厉如同飞凤。

  姜岐厉声高喝:“现!”莹润的宝剑卷起风浪,周身被渡上一层鬼魅的朱紫之色,顿时冷艳逼人。她面上冷厉不见,四两拨千斤的将风暴消弭于无形,宝剑由狰狞的煞气顿时变得轻柔下来,如同羽毛一般化作她颈前的璎珞,柔和的白色中夹杂着艳丽的朱紫,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攻击性。

  玄言叹笑一声:“你真是…”

  “你说过要懂得本心,我天生喜爱极致的杀气,所以便将它和光同尘喽。”姜岐却有几分得意,绕着指尖的发上下逡巡着笑道:“萤…她很温柔忧郁,然而姜岐并不想任人宰割,只有将手中之剑变作杀人利器,才能赋予我更多的灵感。”

  玄言挑挑眉:“自古以来皆封印邪魔,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偏偏爱这些鬼魅之术。”

  姜岐长长的转了一声:“昔日先人炎帝便尝百草,将教诲留予后人,方知世间阴阳互为表里,□□亦可救人,灵药亦可杀人。如今我将这宝剑施与咒术,此为剑走偏锋,然我相信,总有一天,它亦可以同我一般,真正领悟姜家的大道!”

  玄言低声笑:“孺子可教…”

  不过这丫头道行太邪门,怕是将来不少人要遭殃了。心中想想,他竟然有些…可怜那些凡胎俗子。

  先是树叶婆娑之音,而后秋雨倾盆而至,二人在雨中化出一道水窗,隐隐看到空中龙隐凤现。“是女娲的力量在抗衡吗?如果那个控制女娲的人真的想要铲除她,为什么不直接将女娲宫连根拔起?”

  玄言听着那无心之言,心中却越发的起了趣味:“周侯姬昌必定已经得到了真正的神谕,西陵静也曾经被女神动过手脚,更何况,人过了千万年岁月总会变的。”印象中的年轻男人如火焰一般的双眼总是目空一切,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他压倒性的力量。曾经傲视女娲,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人,以绝对的胜利与杀戮作为终身所求的男人,如今却玩儿起了制衡与阴谋的把戏。

  “这可真是…有趣啊。”

  “果真有趣,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偏偏都在女娲宫之上大动干戈,自然如,且看鹿死谁手!十日之后是秋冬腊祭,彼时阴气上涨,为每周天阴盛之时,我猜你说那个他恰好是个男人,阴阳互斗,既然此消彼长,她必定…哈哈。”

  玄言微微抬首,沉蓝色的眼中微带笑意,故人久未见,怕是又要风云再起。

  第71章 惊惊之秘

  蓝色的晓雾在神宫旁凝聚神气,狴犴来势凶猛,化作四散而形态各异的灵兽镇守在神宫四角,幽蓝獠牙猛态尽显,肃慎双目幽深,双臂在空中施加印术。压倒性的剑气出现在身后,他淡淡一笑:“你说的话,着实为天书夜谈。”

  玄言蹲在他身后轻笑:“好,不过你现在似乎有了一些麻烦。”金色的大剑释放出凛冽的神气,霸道的将幽蓝色的印冲破。肃慎眉头一凛:“我也许并非是你的对手,然而,众神绝不会坐视不理。”玄言轻吐幽言,似带着淡淡的诱惑笑意:“还真是固执的孩子,让我来帮帮你,以你的力量,是无法同那个人相对抗的。你要恭迎女神,总需要更强的力量吧。”金色的神气吞没了狴犴,燃烧缭绕的仙气重新筑起高台,向着九天之上的太极宫颇为挑衅的横冲直撞而去,肃慎眼睛发沉:“你欲如何?”

  玄言“啊”的一声笑出来:“听我说…”

  腊祭将至,沉月此消彼长的速度已经不可见,似乎一瞬间释放了月宫所有的寒气。

  “寒蟾啧啧、霭兮幻兮…今夜必定是个美丽月夜。”

  玄言将樽中之酒递给姜岐笑道:“可惜周邦之酒不得你的心意,它仅仅是一种象征,而并不能让人的神经有若被酒神附体而极致癫狂。仓颉…仓颉做字之时,天雨栗而夜鬼哭,探烛幽微而揣测神灵,因为获得了超越普通人类的智慧,所以被神灵所威慑。”

  姜岐心中一动,还是首次听到上古先贤之名:“圣贤仓颉,据说因造字而一夜白头,是穷尽了人类无数智慧,如同铸剑师一般,将所有的心血凝练在文字之中。这也就是所谓的,偷火之人必遭天谴吗!唔…”她口中的酒变得更没有滋味了,便淡淡将酒樽扔到一旁:“我是不爱周邦的酒,同他们的主人一般,用规则衡量出每个指数,丝毫没有豪情放达的姿态,连欲望都带着枷锁。倒是大邑商的美酒极尽奢华美艳,人血、鹿血同美酒交融,鲜红的令人垂爱。我不懂仙人的豪奢,但是我喜爱帝辛的豪奢,当然,我也喜欢他那天真的刚愎,就同…我自己一样。所以我不会同仓颉一般,只是因为稍稍想要从神灵那里偷来智慧便束手就擒,就如同今夜,我一定会取走女娲的性命。”

  玄言的手掐着她的面颊,看着那睁大的桃花眼:“这么说,真是如何劝你都无用了。弑神者要承受相对的诅咒,你既然懂得、又很聪明,那么不如稍微利用我,让我来替你我完成这一切。”姜岐回首轻轻捶在他空荡的胸口上,淡淡的酒气洒在他的鼻息中:“既然是猎杀,总要有胜负,我…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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