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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_奶茶仓鼠【完结】(148)

  拓跋茗眼神顿时一亮,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晌,问道:“你可是那位名动天下的,白氏昭仪?”

  沈妙逸颔首轻哂,即便矗立殿堂之上,依旧恁般淡定。她略一躬身,施礼道:“臣妾充容沈氏,见过代国昭阳公主。”

  “充容沈氏?”拓跋茗的眉目微微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你。”

  明亮的目光一黯,她的神情瞬时染了几分失望,倨傲地撇开了目光,“我要寻的,乃是白昭仪。本公主曾听闻你乃白昭仪手下败将,我不和你比。”

  “茗儿!”她这一言听去奚落非常,极为不客气。拓跋冶面容一僵,忍不住出声斥责。

  沈妙逸的目光冷了一冷。旋即又扬起了唇,笑容疏凉,“公主舞技确佳,但若相较,臣妾相及尚且有余,何须白昭仪亲及?”

  “你——”她这话无疑讥刺她技不如人,拓跋茗面上挂不住了。

  沈妙逸嗤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动了动手。命令侍从执起佩剑,足尖一踮,翩旋掠于剑上。

  于不曾习过舞蹈之人而言,剑上作舞不易。但以沈妙逸这等自小习舞之人而言,剑上舞不过技巧稍杂,实则并不费力。她常年练艺,气息教常人颇有不同,作舞时屏息匀气,气蕴丹田,重心并不在脚下,只需保证身姿平顺,步履均匀,便可娴熟控剑。

  火红的裙袂骤然飞旋,如一朵刹时绽放的花,亮烈灼人。她稍微纵力,步伐稳稳立于剑上。双掌并拢,一朵晶莹的白花奉于掌中,圣洁而迷胧。

  雪白的花衬映着火红的衣摆,这本是绝美的一景。然而她稍一错步,剑锋受力一沉,竟蓦地自剑上滑了下来。

  沈妙逸完全不可思议,凝神一思,明白了问题所在,“你以软剑做剑上舞?”

  拓跋茗得意笑了,“寻常舞女作剑上舞,必以硬剑做台。而今我这软剑一舞,沈充容以为如何?”

  沈妙逸的面庞红了,胸口骤地一伏。凭着经验思索少顷,愈加觉得不可能,面色逐渐有了恼意,“你舞弊?”

  “沈充容自己技不如人,便出言诬蔑她人舞弊,可是艺者风范?”

  拓跋茗凝眸冷讽,脚下一点轻跃而起,飘于剑上。轻松做了几个动作,很快又跃步下来,姿态妙丽洒脱。

  “听闻沈充容的技艺虽在白昭仪之下,但在大凉,也可是数一数二的。而今一见,想来这整个大凉国,也不过尔尔了。”

  她似说者无心,话锋却自艺技隐然牵引到国政之上,在场之人的容色不禁同时一沉。

  “够了。”忽地一道斥声远远飘传,宛如玉石相碰,清清冷冷。

  拓跋茗一错愕,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素白的身影清丽纯净,尤若不染纤尘的谪仙。灯光辉映,未施粉黛,却有种摄人心魄的澄明。

  拓跋冶的目光暗暗一凝,视线一瞬紧锁住她。拓跋茗亦是一怔。

  朝向上位的李复瑾微微一礼,她平淡转身,望着拓跋茗,“切磋舞技本是佳事,昭阳公主出此言辞,可是有些过了?”

  “你是谁?”

  “本宫昭仪白氏,见过代国昭阳公主。”

  “你是白昭仪?”拓跋茗顿时一喜,视线一扫,向前拉住她,“你来和我比!”

  慕容素却不曾动作,悄然一拂,躲开她的手。她略微垂睫,却是悄无声息地自袖间摸出一颗细小的墨色球珠,隐藏在掌间,“本宫从不同行弊之人比艺,望公主见谅。”

  拓跋茗神情一凝,面色顿时厉了,怒道:“你说谁舞弊?!”

  “昭阳公主心知肚明。”她淡淡瞥去了一眼,面对对方的愠怒淡定如初,声色清冷,“或是公主将靴履中的磁石取出,本宫或可同意,同公主一较高下。”

  同一时间她松开手,掌中的磁珠悄声落地,微微一滚,倏地自拓跋茗足边停住。

  啪——

  磁石相吸的声音本不大,可此时在这寂静空旷的殿中,却令人闻得一清二楚。

  拓跋茗的脸上腾地红了,羞恼越来越烈,“你……”

  “习艺者自以诚信技善者为上,公主莫再执着,你已经输了。”

  慕容素不再看她,偏首望了望沈妙逸,唤她一同向殿外行去。

  “你站住!”

  拓跋茗哪肯罢休,一瞬追上前。然而任她呼唤,慕容素却不曾理会,径自朝着殿门口走去。一向矜娇傲纵的小公主何尝受过这等意气?她心火一涌,顿时恼羞成怒,顾不得场合,刹时自腰间甩出一截厉鞭,夹着疾风一扫而去。

  “茗儿!”拓跋冶见状大骇,目光一凝登时起身,“住手!”

  要阻止却已经晚了,长鞭挟着猛烈的气意,破空掠过来。慕容素身形一顿,下意识抽出一侧侍卫的佩剑。她方想出手,却忽地想起李复瑾还在,此刻出招,恐怕露了破绽。

  一咬牙她还剑入鞘,正待硬受,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猝然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东西劈裂一般。时间仿若刹那静止了,直到数个声音同时响起。

  “陛下!”

  “茗儿!”

  ……

  混乱间慕容素抬起眼,却只见那个拼力互助她的男子脸色异样的白。他紧紧护着他,猛烈的冲力令二人一同跌出数丈之外。鲜红的血逐渐渗出,一滴滴垂落地面,灼目鲜红。

  第104章 表白

  事情很快惊动了整座宫城。

  来使宴上争执,当众鞭伤帝王,这般状况,自凉复立起还是首次发生。无论缘由几何,此事都是因拓跋茗而起。这令拓跋冶极其愤怒难堪,亲自向李复瑾请了罪,直到确认无恙,才黑着脸硬拉着拓跋茗离去。

  御居殿外聚满了人。处理过鞭伤,诊过腕脉,太医转至前殿。那一鞭形势虽猛,但好在李复瑾身体强健,仅是些皮毛外伤,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无虞。

  待到一切落定已是深夜,确凿了帝王无恙,一直守候前殿的朝臣纷纷告离。又过了少顷,广常自内殿行出来,定至慕容素身前。

  “昭仪娘娘,陛下想见您。”

  慕容素怔了怔。

  李祁景从不远处投过视线,欲言又止,最终叹道:“你进去吧。”

  细指暗暗揪住了裙摆,慕容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

  走进去的时候,李复瑾已上过伤药。静倚在榻上,脸色宁静苍白。

  她自一侧悄声站定,静默很久,低低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复瑾默默望着她。

  她一直不曾回视,望着自己面前一尺的地方,叹息声很轻,“你本不需要这么做。”

  他亦缄默了很久,静静垂下眸,摩挲着手中一枚陈旧的荷包。

  “我也不知道。”良久,李复瑾低声道:“我不想看你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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