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花添锦遇害的那天晚上,他不需要担心6月10号的考试,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凌晨4:30,两人到了刘子豪家的村子。
一路询问找了过去,他的爷爷奶奶开门,却说孙子不在家。
“嘿,子豪跑哪儿去了?明明一个小时前才洗完澡睡下。”
家中大门是在里面挂锁锁上的,可见他不是开门外出的。
谈靳楚望向墙角的一口大缸。
大缸常年放在外面,边缘落了灰尘,上面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踩踏痕迹。
“翻墙跑了。”程屹气道:“行啊,还能料到咱们来找他。”
谈靳楚冷哼,“做贼心虚。”
他招呼一声,“走,联系辖区警力搜人,他跑不远,肯定在哪儿躲起来了。”
清晨八点五十多分,民警在一间破庙里找到了藏起来的刘子豪。
出示完传换证,程屹把人带上了车。
谈靳楚开上大路,没做休息,立即赶往市局。
才开没5分钟,他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谈靳楚接起,蓝牙耳机里,是祁妙熟悉的嗓音。
但听着有点鬼鬼祟祟,还伴随着马桶的抽水声。
她紧张道:“谈警官,那个陈爱民的儿子,陈想记者……他来医院里找我了!”
第32章
陈想记者找祁妙, 倒不是为了他爸爸的操场埋尸案而来的。
或者说,并不全是。
早上8点的时候,她刚吃完早餐, 护士姐姐就带着几个人进来。
原来是鸿雁职高的几位领导和老师, 得知她出考场后受伤的消息,特此前来看望。
随行的, 还有两名去考点学校采访的记者。
采访考生溺亡案没有得到什么值得发表的新信息,听闻还有位考生在考场出现意外,便一起跟了过来。
也不知道刘队上回是怎么跟鸿雁职高的校长沟通的, 这几位领导和老师进门后, 对她考场外的反常言行只字不提。
只是关心了她的伤势, 说了些希望她能“金榜题名”的祝福话语,最后面对镜头拍了照、录了相,便一起离开了。
而陈想, 则是在八点半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折回来的。
“祁妙同学你好。”
20多岁的男人, 戴了副金丝边眼镜, 文艺风十足的打扮, 向她自我介绍道:
“我是浪潮新闻视频部的记者,陈想。”
他露出一个笑容, 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却落在打着石膏的小姑娘脸上。
祁妙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警铃大作。
陈想……
那个质疑警察严刑逼供他父亲认罪,边请律师, 边撰写新闻稿, 向刑警队施压的记者。
这是专挑软柿子捏,想把她当做翻案的突破口吗?
那完了。
一个让刘队都觉得难缠的记者, 她怎么可能招架得了?
她悄悄地摸出了枕头下放着的手机,大脑还在飞速运转。
……直接请人离开的话,她很怕陈想起疑心,更能将操场埋尸案和这起考生溺亡案联系在一起。
毕竟,第一起的报案人就是她,而另一起,也跟她有点儿关系。
可她打着石膏坐在床上,想跑也跑不掉,一时间不由得汗流浃背。
所以,当陈想问她现在还方不方便接受采访时,她只能不情愿又不敢拒绝地点了点头。
年轻的男记者又笑了。
他向祁妙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任何设备。
“笔记本、摄像机和麦克风,全都在车上呢,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跟你聊聊天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哈哈,”祁妙绷着脸,干笑两声,“没办法,我这个人心态很差的,动不动就爱紧张。”
陈想似乎真的像他自己所说,只是来聊天那样,顺着她的话道: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心态也不好,高考考场上,紧张到手抖拿不住笔。”
祁妙:!
来了来了,这就扯到高考了!
她警惕地盯着胸前挂着记者证的男人,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骨碌骨碌直打转。
其实,陈想刚才跟着学校领导走进病房,初见祁妙,最先注意到的,也是她的眼睛。
又黑又亮,炯炯有神。
他从业以来,也在医院采访过很多病人。
那些患者的眼睛,大多都带着些黯然和萎靡,生了些小病的,也会带点儿无精打采。
不像这个小姑娘——
腿上都打石膏了,眼里还充满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没有任何行动受限后的沮丧,也没有对自己倒霉受伤的埋怨。
看起来……这是一个乐观豁达,又很聪明智慧的女孩子。
可陈想没料到的是,接下来的20多分钟,祁妙直接打脸了他引以为傲的识人天赋。
这个小姑娘——开始跟他装傻充愣了。
一开始,他采用迂回法,向她旁击侧敲。
可她说她4岁的时候得过小儿麻痹,腿脚不协调,走路都能平地摔。
“……陈记者,要不是现在打了石膏不方便,我还能再给你演示一遍,当时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