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她递来了一束花。
从冬末拍到盛夏, 这部戏终于杀青了。
大家都很高兴。
王哥激动到流泪,和顾含青拥抱了一下,说:“你的失眠,我的上火,都没有白费。”
这期间很不容易,他们都顶着很大的压力,终于熬过来了。
看王哥还有话要说,顾含青看着他。
王哥摸了摸眼泪,说:“没什么,我就是太激动了。”
接下来杀青仪式,然后拍照、拍视频留念。
顾含青给薄谈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杀青了。
薄谈这个点还在单位,有时候回消息不及时。顾含青关掉了和他的聊天界面,选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纪念杀青。
之后是杀青宴,就在镇上的一家饭店。
平时剧组聚餐大家喝酒也会有喝多的时候,但还算控制的,今晚就不一样了,可以放开了喝。
杀青宴的气氛很好,大家一起回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有难的,有开心的。
朝夕相处那么久,工作压力又大,争吵是避免不了的。之前场务和灯光师吵过架,现在想想都是为了戏,两人也没多说,干了一杯。
都在酒里。
顾含青在杀青宴上喝了不少酒,有别人敬她的,也有她敬别人的。
喝多了的小孙抱着顾含青哭:“青姐,这是我毕业后进的第一个剧组,真的难啊……我也是真的不舍得。我学到了很多。我以后想像你一样。”
顾含青鼓励她说:“你一定可以的。”
小孙哭得更大声。
场面一度失控。
好在住的旅馆就在旁边,顾含青让人把小孙先送了回去。
酒过三巡,杀青宴也差不多了,大家陆续回去。
这里去机场要三个多小时,除了几个有通告的演员,大部分都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顾含青喝得头晕,打算回去休息,王哥叫住了她。
王哥喝得脸上通红,眼神涣散,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顾含青好笑地问:“怎么了王哥?”
王哥:“我跟你说,薄老师本来今天要来的。”
顾含青以为他喝多了在说醉话。
王哥:“真的,薄老师还问我具体地址了。不过到现在他还没来,应该是不来了。我下午的时候看了看,应该是因为北城那边天气不好,飞机都延误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身体一歪。
他突然这样,把顾含青几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来扶他。
他自己还摇了摇手说:“我没事,就是尾巴骨疼。”
说完,他直接躺到了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摄影老师他们把王哥抬了回去。
一阵鸡飞狗跳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顾含青也走出了饭店。
都已经八点半了,这里的天还是亮的,像北城的傍晚。
这里现在白天也有三十多度,但到了晚上只有十几度。一阵风吹散了几分顾含青身上的酒气。
她在想着王哥说的话。
他说薄谈本来是要在杀青这天过来的。但薄谈之前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
王哥的话像醉话,又有几分真。
今天是周六,他休息。
顾含青又用手机查了一下,北城今天的天气确实不怎么好,下大雨。
她给薄谈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顾含青一开口,薄谈就听出来了,问:“喝多了?”
顾含青慢吞吞地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说:“是有点。”
薄谈语气调谑:“还行,喝多了没打错给别人。”
顾含青:“你怎么知道我没打错给别人?我已经喝多到认不出你了。”
电话里,薄谈轻笑:“是么?”
顾含青:“你现在在哪里?”
薄谈顿了顿,问:“你知道了?”
“王哥喝多,告诉我了。”顾含青说,“这么远,来不了就算了,反正我马上就回去了。”
薄谈:“谁说我不来了?”
顾含青微愣。因为喝了酒,她的大脑混沌,有点反应不过来。
薄谈:“我马上到了。”
薄谈:“我看到你了。”
顾含青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这个镇本来人就不多,只有旅游旺季会热闹一点。
这个点,当地人都在家了,路两旁的店铺都没什么人气。
前面和她隔了一百多米的摄影老师他们刚把王哥抬进旅馆。这一片的几个旅馆都被他们剧组包了。
路上也空荡荡的,车很少。
顾含青看到一辆车从她身后的方向开了过来。
“青宝,看到了么?”她的手机还贴在耳边,薄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转眼,车已经开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的是薄谈,一身清霜冷月。
他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然后,她靠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薄谈拥着她,把她完全容纳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不是喝多了认不出我了?”
顾含青轻哼:“那我走了。”
她作势要走。
刚和他分开一点,薄谈就笑着把她拉了回来搂得更紧。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恭喜我们顾导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