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你一桩机缘。”
谢九娘从卖剩下的垃圾里，随意取出一块小石头，强行塞到他的手里。
墨川笑了笑，煞有介事收了起来，言道：“再来一个青团。”
“啥？”
谢九娘诧异。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天骄，但凡入口的东西便会非常谨慎，几乎不会在外面进食。
谢九娘试探问：“我给你，你敢吃吗？”
“有何不敢？”墨川眉目张扬。
谢九娘将一个青团递过去。
墨川接过青团，在手中看了看，方送入口。
昨天见到她和轩辕游凑一起吃，他就很想尝尝味道。
“还不错，再来几个。”墨川星眸注视着她。
仿佛她不给，他就一直看。
谢九娘用一个雅致的小瓷碟，放上六个青团，语调平缓道：“诚惠，灵石六块。”
墨川接过来的动作一顿，旋即笑了，眼角眉梢透着愉悦之色，遂道：“从你欠我的灵石里扣。”
“一百？”谢九娘错愕。
“嗯，还欠我九十四，都换成青团。”墨川又捏起一个青团送入口中。
莫兰做的青团不大。
谢九娘两三口一个，成年人一口一个都没问题。
谢九娘懵逼当中。
此时她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意识中却跟剑灵疯狂吐槽：“没想到人越有钱越抠门，一百块灵石都要大晚上过来讨要。话说，我怎么欠他账的？”
“主人，你一块灵石都不肯给我。”剑灵插刀。
谢九娘，“……”
等墨川吃完，又将谢九娘剩余的十三个青团顺走，另外提醒说她尚欠青团八十一个，让她准备好了，有空他会亲自过来取。
在谢九娘诡异的目光下，他走了。
人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行为更奇怪。
不是说一百灵石买个真相吗？虽说真相谢九娘不需要，可是，这不是他不说的理由吧。
谢九娘心里怀疑墨川的动机。
此举可能不简单，像墨川这样的天骄，不会浪费时间去做无意义的事。
他来此到底有何深意？
谢九娘不用纠结很久，第二天真相来得猝不及防。
……
翌日。上午。
万里无云，长天一色。
谢九娘乘坐着仙鹤，到小瀑布一趟。
果树已经种下，房子也盖好了，大家正在做收尾工作。
谢九娘将酬金付给他们，再坐着仙鹤慢悠悠去战峰。刚到达山顶，不少人就留意到她，眼神有点怪。
找一个遮阳的空地，取出大黑布，摆上十几样东西。
谢九娘没有叫卖，坐下来就给小仙鹤撸毛。
按照她的估计，林忘尘高价购买小玉瓶的事，理应已经在宗门传开，今天肯定会有人慕名而来，再顺便买上几件。
结果，摆摊大半个时辰，不见有一只苍蝇飞过。
谢九娘扯开嗓子叫卖，依旧没有客人。
无人问津太快了，大喜过望。
“小九，你真在这里摆摊？”谢栩大步朝她走过来。
谢九娘微笑回答：“是呀，今日生意不行，摆了快一个时辰，还没开张。小堂叔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战峰看榜的。”谢栩蹲到她的身边，扫了一眼摊位上的垃圾，“那个，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谢九娘反问。
谢栩回道：“大家都说你是奸商。”
谢九娘沉默了片刻，小声嘀咕：“这又不是新鲜事儿。”
谢栩朗笑出声道：“不要在意，我是开玩笑的。”
接着，他环视一圈，见没人关注他们，这才小声道：“内门传出来一则八卦，是法峰林忘尘花三百万购买一件垃圾，让人暗地里嘲讽是冤大头……”
这一幕其实不陌生，和前不久山门木钗事件相似，但被嘲讽的对象换了一个。
墨川在嘲笑声中逆风翻盘。
林忘尘清楚谣言是墨川的报复，再想起墨川昨晚去过肆号山，怀疑墨川布置了后招。因此，当有人问起，他大方承认了。
却不知他的顾忌，正好又让墨川算计上。
听完，谢九娘愣住。
想到昨晚墨川奇怪的行径，总算是找到了答案。墨川只需到肆号山一趟，什么都不干，林忘尘得知便会疑神疑鬼。
等碰上了流言，人最容易想多，这不，又入套了。
谢栩这次笑不出来，提醒道：“有人歪曲事实，说你故意坑骗他的。听说宗门里有不少爱慕他的女修，你……”
他话尚未说完，谢九娘小手一挥，将摊位的东西收起，已经麻溜地爬上了小仙鹤。
人在半空，她低头冲着谢栩挥手道：“小堂叔，我要先回去闭关了，你也快走。”
在谢栩瞠目结舌中，谢九娘乘坐仙鹤飞走了。
此刻，有一群女修正气势汹汹赶至外门战峰。但是，原地早就没了小奸商的影儿。
再去肆号山闹事是不可能。
内门弟子违反宗规，执法堂的处置同样不会手软。
例如今早通报的，有两名胆敢在宗门地界打劫的弟子，已经废掉修为，逐出宗门。
财帛动人心。
一个小练气，身怀数百万。足够勾得一些人铤而走险，然而，隔天两名弟子的下场，瞬间让人脑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