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咳一声,将自己外露的情绪通通收敛起来,才含蓄地说了一句:“确实不错。”
之前那几个对温以菱视而不见的小二看这边有东西吃,不知不觉地就慢慢围了上来。
温以菱只当作没看见,并没有给他们分的意思,朝岳掌柜道:“不知这门生意,岳掌柜做不做?”
岳掌柜抬了抬手,摒退了凑过来的店小二们,模棱两可地答道:“就是不晓得这西瓜是什么价钱?”
“岳掌柜也看见了,我这一个西瓜分量不轻,像我今日带来这样大小的,一个100文。”温以菱并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直接道。
岳掌柜心中早已对这些西瓜是势在必得,只是见温以菱年纪小,便起了压价的心思。
他状似为难道:“这个价格,着实有些贵了。”
温以菱闻言,顿时不太高兴。
她这个价格虽高,却也只是成年男子三四天的工钱,同时也考虑到了当地的物价,绝非她信口胡说。
更何况水果本就价格高昂,她今日带来的西瓜足足有八斤重,味道好也就不提了,还唯独只有她家才有,定价自是由她来做主。
其次,她这西瓜普通人家确实舍不得买,但就是因为贵,所以她今天才会先来鸿运酒楼。
这家酒楼的菜式在镇上本就是数一数二的价格高,往日也只有镇上的富贵人家才会过来吃饭喝酒,像今日这般大的西瓜,鸿运酒楼随便切一盘子,也差不多就能捞回本了。
岳掌柜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姑娘可不要贸然开价。”
温以菱听对方这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是准备压价了,这她早有预料,直接问道:“不知岳掌柜打算出什么价格?”
岳掌柜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打算将价格压到70文,此时却伸出了5个手指头:“50文,我便将姑娘家里的西瓜全部包圆!”
温以菱眼看对方直接把价格砍半,心里100万个不愿意,想着价格既然说不拢,便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她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只等周叔进来了,就换一家酒楼问问。
岳掌柜见温以菱眼眸微垂,好似是在考虑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几成把握。
说起来也巧,正在二楼喝酒的常员外带着几位好友从二楼下来。因为温以菱就坐在门口处,他出来时势必会从这里路过。无意中一瞥,便见到了桌子上水分充足的通红瓜瓤,心中好奇,不由到了近前,问道:“岳掌柜,这是何物?”
温以菱当即回过神来,见问话之人是一位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面目看着倒是和善,便道:“这是小女子在家中种的改良版西瓜,老爷可要尝一尝?”
虽是在问,不过温以菱还是顺手递了一瓣给他。
常员外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吃,一咬下去,清甜的汁水便在口齿间四溢。
温以菱也并非小气的人,虽和岳掌柜说这西瓜要卖一百文钱,但见他们一行人都围了上来,倒也不厚此非彼,用小刀又切了好几瓣,给他们各自分了一块,尝过的人自是连连称好。
温以菱见这些人都识货,心里也高兴。
之前那位发福的中年男子两三下便吃完了一瓣,却也仅仅只止了渴,还想再吃,却又不好意思提,只得问道:“我刚听你说,这西瓜是你种的,不知多少钱一个?”
温以菱介绍道:“100文一个,大多都是这样的大小,还有些偏大的,如果全要的话,就都统一这个价格。”
常员外立马来了精神:“不知姑娘家里可有多少?我家中的老母亲过两日就要办七十大寿,要大设宴席三日,正愁少了些消暑解渴的水果!”
鸿运酒楼的岳掌柜一听,心道不好,连忙插话道:“姑娘,这西瓜不是说好卖于鸿运酒楼吗?”
常员外也急了:“难道姑娘已经卖了?”
温以菱忙摇了摇头:“我和岳掌柜并未商议好价格。”
常员外听后,直接将自己的荷包取下,交到了温以菱的手中:“既然还未商议好,那就说明这桩买卖还未拍板。姑娘,这是我的订金,就按你之前说的价格,我全都要了。”顿了顿,又扭头看向岳掌柜,“岳掌柜的,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今日我便抢先一步了。”
话毕,就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常员外身后的友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岳掌柜是敢怒不敢言,生意谈得好好的,却被人从中插了这么一脚,难免有些心气不顺,只是脸上还得陪笑着。
等周叔从外面进来时,温以菱已经把生意给谈好了。
那常员外和她商议好,明日下午就会派小厮带着板车过去东齐村一趟。
鸿运酒楼的岳掌柜犹不甘心,也忘了之前杀价的事了,找到温以菱,直接道:“不知姑娘家种了多少西瓜?要是常员外一口吃不下,就过来知会我们鸿运酒楼一声,剩下的我们通通要了。”
温以菱见他态度大转变,倒也没有一口回绝,只乐呵呵道:“这是自然的,要不是岳掌柜,我哪里会这般顺利。”话毕,两三下又把剩下的西瓜都切了,客客气气地分给了众人。
温以菱和周叔从鸿运酒楼出来时,满脸都是喜悦,她还是头一次尝到赚银子的甜头。
高兴的同时,也没忘了正事,和那常员外打听了下镇上有名的大夫后,便赶紧去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