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之抬头睨她一眼,“那你做事之前,跟我商量过吗?”
严姿一愣,“你什么意思?”
晴之冷下声音:“我说过,工作之外的事不要找檀见深。你去跟他闹配音,去找他帮我压绯闻,不都是自作主张吗?”
“你和檀总关系不一直很好吗?这都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晴之彻底失去耐心,“严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私自找他,这是我的底线。”
严姿瞠目。
晴之资历摆在那里,纵横影视圈多年,当之无愧的顶流Top花。
她的长相和气质也自带气场,毫不留情地警告人时,压迫感十足。
哪怕严姿这样手腕了得的资深金牌经纪人,也不免被慑住。
严姿缓了缓神色,依照她对晴之多年的了解,似乎终于咂摸过点味儿来。
她这个人其实挺冷的,人情世故都寡淡的很,清高不入世,跟凡人有壁。
唯独,面对檀见深时,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这什么心思,她再清楚不过。
但严姿不敢点破她。
揭过话题,“你跟盛公子说回北澜的事了吗?”
“他知道。”
“那要去见他吗?”
“先去铭蓝。”
-
医院,病房里。
檀见深说完那句‘共侍一妻’的惊骇之言后,房间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诡异的沉默。
时听鹿木着一张脸,神情五彩斑斓,她输了。
她不该一时起了玩笑的心思。
正当她决定全盘招供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敲响。
随后,走进来一个一身紫色潮牌的多巴胺少年。
三人一照面,房间更沉默了,连空气都凝滞了。
时听鹿用双手捂住脸。
程意泽戴着顶鸭舌帽,昂首挺胸走进来,手上还非常接地气地提着个水果篮。
他仿佛没看见时听鹿似的,直接将篮子放到地上,然后冲檀见深扬着下巴说道:“昨晚的事,对不住,不该拉你喝酒。”
……这拽得二五八万的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宣战呢。
檀见深愣了下,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自己道歉。
余光瞥了眼身旁的时听鹿,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这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来作秀挽回形象了。
檀见深不介意陪他演一出握手言和的戏码,“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一时忘记自己酒精过敏了,不用放在心上。”
时听鹿震惊地抬眼看他:“……”
程意泽也一脸无语,这种事还能忘?!
不过,他怎么莫名闻到一股茶味呢。
程意泽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后勾唇笑了笑,走到时听鹿旁边,非常自然地推了下她肩膀,“给我挪个位儿。”
时听鹿用眼神示意他:旁边还有两个单人沙发。
程意泽不理,直接挤着就坐在了她身边。
时听鹿头都不敢抬了。
檀见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底墨色深沉。
这俩人都很有青春感,坐一起俨然一副学生模样,元气、阳光,还穿着相同色系的衣服,甚至脸上还有着相同的梨涡。
越看越……般配。
檀见深脸色也越来越沉。
这时,程意泽从斜挎着的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双层的,他打开后,一层递给了檀见深,一层递给了时听鹿。
“玉米排骨汤。”程意泽转向时听鹿,“你妈妈做的,我在家喝过了。给你俩打包了些。”
檀见深:“……”
时听鹿:“……”
时听鹿犹如端着个烫手山芋一样,立马看向檀见深。
檀见深垂着头,看了看手里的汤,沉默了几秒,才抬起头,看向了时听鹿。
眼里似乎交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迷茫,错愕,失落,黯然……
最后他苦笑了一声,“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还见过彼此家长。
他早有预感的,他俩之间的相处根本不像刚认识的人。
那分明是一种——认识许久才能建立起来的信赖和亲密。
所以……其实这些年,有个男人一直陪在她身边,甚至融进了她的生活。
她纵容着他对她的亲近,默许他的追求,甚至将他领进了家门。
如果没有和他重逢,他们按照这样的发展……大概会走到最后一步吧。
檀见深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以为自己可以足够从容,他也自信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可以胜过所有人。
可这一刻,他还是嫉妒得发狂。
嫉妒他在她身边的那些年,嫉妒他在她心里的特殊。
更嫉妒他能差一点走进她的心。
“哎呀!”
时听鹿实在看不得他此刻黯然神伤的样子,咬了咬唇,“檀见深,你不要脑补了。”
檀见深继续忧伤地看着她。
时听鹿扭头瞪向一脸看热闹的程意泽,“好玩吗?还我妈妈?我妈妈难道不是你姨吗?”
檀见深脸上的表情霎时僵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