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决二字,从男人的薄唇中慢悠悠地吐出来,要她的命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出了这扇门就去军事厅接受处置。”陆行赫眼神滑过陈觅仙的脸,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说:“陈医生,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陈觅仙撑不住,只能服软:“请殿下稍等,我为您换药。”
这下陆行赫不肯了,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递个眼神让手下拦住去取医疗箱的她:“说话。”
陈觅仙不解,“殿下想听什么?”
陆行赫指点她:“感恩戴德。”
她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颔首:“谢谢殿下。”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这就对了。”
打开医疗箱,陈觅仙取出工具,坐在他身边娴熟地为他换药。
男人坐着的床面稍陷,陈觅仙对上他的右胸膛,尽量克制自己不做过多的动作,怕三殿下又像之前竹林中那般‘硬挺’。
换药并不困难,陆行赫右边淡淡的女人香气漫上来,她专注在他的伤口上,这场景一时有点像他前几天的荒唐梦境,不同的是梦里她的小嘴难耐地微张着,往他耳朵眼里吹着黏腻的潮气。
现实的她眉眼沉静,红唇紧抿,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怕一个不小心撩拨他。
用过的棉签包上纸巾掷进垃圾桶,陈觅仙给男人换药后重新包扎。
等到陈觅仙结束包扎,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吐出来,准备离开,这时陆行赫叫住她,让她每天过来给他换药。
陆行赫叫陈觅仙每天都来给他换药,维麒这个秘书长心想,殿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过石兰又见过陈觅仙的维麒,开始比较二者区别。
石兰小姐是典型的上镜长相,如果现在打开报纸,报纸上如果有报道王妃,温婉大方,谈吐得体,衣着受追捧的形象,应该就是石兰这样。
而陈觅仙不同,像是医院里公认的美女医生的长相,长相妩媚艳丽,面对工作的那种自信从容像从骨子里焕发,给怯懦的人以距离感,怕被她的冷艳刺伤。
有一次陈觅仙为陆行赫换药,维麒注意到陈觅仙对帮她的助理笑了一下。
她的眉眼弯弯,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她的反差,这种反差很迷人,原以为的冷艳竟是明艳,原以为距离感竟是温柔。
维麒心想,难怪殿下会对她入迷,几种致命的迷人的矛盾特质在她身上淋漓尽致。
殿下历来聪明又霸道,征服欲旺盛,陈觅仙招惹了他,他来了兴趣,征服欲起的时候,会越来越想逼服她,让她匍匐于地,俯首称臣。
……
派专机接石兰小姐抵达南安港,她被安排入住度假村酒店的别墅小栋,从下机到现在,她始终没有见到陆行赫。
秘书长维麒把陆行赫所说的‘想留在这里也行,回海亚也行’,稍加润色后委婉地转告石兰。
石小姐闻言未有异样,笑容依旧温婉,心里清楚陆行赫说出这番话就是不会见她,不会来她这里了。
她对维麒说:“维麒秘书,为我安排飞机吧,我明天回海亚,画廊里还有一大堆事情。”
进退有度,温柔体贴,为殿下着想,令人折服。
说起来,在每个国家,某些家族里都有小时候就被当作未来王妃培养的女孩子,家世显赫,温婉大方,在学校时成绩优异,受同学老师欢迎。
工作后为社会作贡献,勤力慈善,深受周围人的好评,全无差评和黑点,一模一式、一举一动皆是为王妃这个位置打造。
如果王妃是一个凹陷,那么把她放进去就是全然贴合、严丝合缝。
石兰小姐就是这样的女孩子,是亚国皇室为陆行赫殿下安排的未来王妃。
殊不知,陆行赫遇到陈觅仙后,一切都变了。
……
说回陈觅仙,她从那天起就承担了为陆行赫换药这一差事。
她每每面对陆行赫,总是提心吊胆,生怕撩拨了他,又怕他对她起兴趣。
这天换药结束,她收拾东西离开,却被陆行赫叫住,要她进浴室为他擦身。
他说完,伸手从背后拽起,结实的手臂线条舒展,径直脱下上衣,走进卧室的浴室。
陈觅仙进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一脸犹豫,陆行赫偏头问她:“你是想去军事厅?”
搬军事厅出来,陈觅仙出于自保,跟他进了浴室。
套房的浴室干湿分离,明亮的玻璃窗前嵌着一个圆形的按摩浴缸,泡澡的时候可以远眺连绵的雾霭群山和深幽碧绿的树林。
陈觅仙没有心情领略窗外的美景,眼前的陆行赫脱完衣物,信步走进按摩浴缸,热水翻滚,水珠沾在男人强健的腹肌上,沿着肌肉纹理往下滑。
陆行赫看她像块木头一样戳着,不禁挑眉:“没照顾过病人吗?过来。”
照顾病人也不是这么照顾,他真能‘美名其曰’。
陈觅仙给自己打气,想着速战速决,取过一旁挂着的洗浴瓜络,挤了些沐浴露往男人的背部擦。
擦的时候,她目不斜视,把他当实验室的一块生肉处理:“殿下,伤口未愈,尽量少沾水,泡一会就要起来了。”
陆行赫倚着浴缸,享受着她细嫩的指尖滑过背部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