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抬眼时，冯念恩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一张绝美的脸上都是坚毅，“我这些天一直想追求一个清楚的结果。不想不明不白的结束。现在已经清楚了。不管真实原因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那是你的选择，我尊重。傅聿西，那么也请你记住，不管以后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再干涉。”
冯念恩说完，离开了房间。
随着门被关上的一瞬，傅聿西也发出了自嘲的一声笑意。
他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看了看。
刚才该是有多么羞辱她啊。
她带着满心的期待过来。只为求一个结果。甚至不惜承认自己的真心。可自己却没法回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故意去伤害她。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另一只手上夹着的烟，已经自己燃烧到末端，蓄了一节很长的烟灰。
他手一抖，那烟灰就散开，很快都落在了地上。
掏出手机先是给严烁打了个电话，“跟一下冯念恩，我怕她冲动做什么事情。”
掐断电话，又给林如寄拨过去一个电话，“姐夫，出来喝酒。”
“我在拍卖会现场。要不你先过来？”
“不是又和那个陈书意混在一起吧？”
林如寄那边很淡的说，“我有正事儿。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别，我这就过来。”
傅聿西将烟掐灭，拍了拍身上的灰，忍不住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这丫头每次咬，都是下死手的。
可她应该也很痛吧。
傅聿西开车没多久就到了拍摄现场。他猫着腰到林如寄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靠着坐下之后，整理了一下上衣，百无聊赖拿起今晚的拍卖册子看了看。
林如寄一如既往的深灰色西装，微微侧目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找我？事先声明，我不是什么情感专家。”
傅聿西笑一声，“不指望姐夫给什么建设性意见。就是觉得闷得慌，找个人陪陪。”
“你的静瑶呢？”
傅聿西笑笑没说话。
他翻着册子，突然停下来，看到了一张图片，那是一只翡翠玉镯。想起她今天刚买了一条珍珠项链，这个和她倒是搭配。
他手指戳了戳图片，对林如寄说，“姐夫，给我买这个。”
林如寄觉得好笑，看他，直接说，“自己拍。”
傅聿西说，“你想啊，我没钱还得找我姐。我姐的也是你的。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呢？”
“绕圈也没什么不好。”
傅聿西假模假样的掏出手机，“那我就给我姐打电话打款了啊。”
刚要拨电话，一只手掌将她手机覆住，清淡的声音传来，“这个点，你姐已经睡了。”
傅聿西笑嘻嘻，“还是姐夫会疼人。”
拍卖会结束，傅聿西如愿让林如寄帮他拍了那只翡翠玉镯。
陈书意专门领着他们去交钱，将东西分别交到他们手里。
陈书意看了一眼林如寄手中的锦盒，说，“如寄你真是有眼光，这条翡翠项链可是很多人都想收入囊中的。你是打算送人？”
七千多万的价格，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林如寄当时的架势是势在必得。也有有眼力劲的，甘愿让步。
林如寄仔细看了看，将盒子盖上，轻轻嗯了一声。
陈书意也没去追问，便说，“我请你们去喝一杯，等我换个衣服？”
不等林如寄回答，傅聿西走过来勾住他的肩膀，说，“不巧，我和我姐夫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
陈书意笑了笑，玩笑的口吻，“是我不能听的吗？”
傅聿西认真点头，“商业机密。”
陈书意暗自观察一下林如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没什么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林如寄和傅聿西一块去了酒吧。
林如寄掀了眼皮看傅聿西仰头就把一瓶啤酒喝完，便说，“都已经做了选择，买这东西做什么？白白浪费我的钱。”
傅聿西放下酒瓶，笑说，“姐夫又不差这点钱。我也学着姐夫收藏投资不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傅聿西哈哈一笑，“姐夫，找你来喝酒的，咱能不搞什么人生启蒙么？来，喝一点。”
林如寄抬手拦了一下，说，“我就不喝了，你喝多了，也有个人把你送回去。”
“你这人无趣的很，我姐和你在一起不觉得闷？”
林如寄若有所思，看他，“你觉得你姐会闷吗？”
“我就随口一说。什么感受，你得问她。”
林如寄牵起唇角笑了笑。
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和他有，就算是不会觉得闷，至少也不会觉得很快乐。
“你叫我查的冯振山的资料已经有了。他们冯家就不是走正道的生意人，早年间做钢材生意，口碑很差。找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代工厂，所以很多钢材都不能达标。他应该是层层送礼，才攀上你二叔，做了其中一个供货商。不过冯振山很多年就已经不涉及这一块，所以能查到的东西有限。冯振山不知道手上有没有当时篡改钢材参数蒙混过关的资料。”
傅聿西冷笑一声，“他恐怕不会那么笨。”
林如寄说，“有个事你或许有些惊讶。冯振山和你所说的林孝安是认识的。他们是高中同学，不过冯振山是中途转学过来的，两个人做了一个学期的同学。林孝安考了本地最好的大学，学的建筑专业，而冯振山就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