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是所有人中伤的最重,离得最近的。
但不知为何,王满枝的手却烫起了水泡。
太子妃看着王满枝手上的伤,忍住心中那口气,故作好人。
“妹妹得仔细着肚子,这可是东宫如今唯一的子嗣。”
太子妃的手覆盖在晋安的伤口上,用力,将伤口掐得更红更疼了,太子妃不满晋安这等拿不出手的做派。
“这奴仆不懂事,便该赶出宫去,若日后伤了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该如何是好?”
晋安闹得这般大,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亏了夫人还折兵。
“姐姐,姐夫!”
一声姐夫过后,晋安被谢袖拉了下去。
“晋安,先检查伤口。”
谢袖此时才发声。
沈笑语瞧她今日穿得素净,瞧身段又与亭子中的女子,极其相似。
可太子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她。
太子缓了口气,没再逼问,“今日这事,便到此为止。”
除去原本在东宫里的太子和太子妃,今日东宫里的人太多,更何况唐扬一直盯着沈笑语不放。
这狸猫换太子之计,并不得空隙。
沈笑语在唐扬的瞩目中,轻轻的将一包粉末撒掉,这是方才王满枝递给她的。
早前,王满枝下马车之前,看到晋安端着汤婆子候在那里,便猜到了。
这包粉末足够烫得人起泡。
唐扬虽不知沈笑语撒掉的是什么,但本能的觉得不对劲,注意力都转到了粉末上。
不过片刻,崔院正与他的两个副手,都给请到了东宫,给晋安和王满枝检查手上的伤口。
唐扬将方才撒在地上的粉末,都给扫了起来,质问沈笑语。
“这是什么?”
“御医就在此,唐世子有疑,不若去问请太医。”
唐扬自然是问过了,那些御医都不认得。
这是兵部的东西,用来制造火药的。
“这中间有硝和炭粉,方才王满枝便是用的这个,将自己的手烫起泡的?”
可惜这雪融之日的地太湿,这粉末撒在地上湿透了,便
没有作用了。
沈笑语拖住唐扬,“唐世子可以拿着去与东宫自证,何苦在这里逼问我?”
“姐夫心中有所偏颇,我再去质问,不过是白白讨了不喜。”
沈笑语:“原来世子也知道,那为何不教教你的二姐?”
“二姐向来对我好,我不许你欺凌她,我会找到证据的,戳穿你与王满枝的伪善面容。”
唐扬拿着粉末又去研究,只至东宫的偏殿,窜起来火苗子。
侍女给王满枝端来净手的盆子,而沈笑语在杯盏里洗了洗手指,又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倒在了盆栽的兰花中。
“走水了,走水了。”
“东宫偏殿走水了。”
东宫的偏殿只养着一人,那便是暂住在公主的小女童,此事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在场的人都慌了神,心中最不安的,崔御医身后两个徒弟。
明火忽闪,黑烟滚滚。
原本养着孩子的奶妈和宫女,一个个的从火海中跑出来,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妃拽住奶妈的衣裳,“孩子呢?”
奶妈:“今日孩子积食,便请了御医来施针,我等……”
在另一个屋里休息。
崔御医这才反应过来,死死的拍打着两个徒弟的脑袋。
早前便有传闻,崔御医身为太医院院正,经常会对一些不受宠的宫中主子,差着手下的徒弟前去治病。
奶妈:“想是施针后孩子睡着了,没有哭喊,便没有……没有……”
惨事已经发生,太子妃搀住太子,并未进入烧
火的屋子。
因得天气潮湿,房梁烧不起来,火很快就被熄灭了。
着火的地方正是女童的卧房,摇篮已经烧成了灰烬,边上放着一盒银针,已经只有黑色的针了。
虽说这是王满枝布置的假象,沈笑语瞧着还是觉得心中反胃,一阵难受。
见这一幕,崔御医顾不得,地下是不是还热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沈笑语走到崔御医身后,压低声音道:“崔院正明明该在给小女童诊治,为何不过一会,便到了郡主这里?”
沈笑语的声音像催命的弯刀。
“可是早前,郡主和崔院正约定,要将郡主的伤往严重了说,这才忘记本还有一个病人的?”
东宫的女童积食,本就是崔院正和晋安合谋的借口。
为的就是请大夫的时候,来的必定是,就在东宫的崔院正。
却不料王满枝黄雀在后。
“虽说是徒弟疏忽,但宫中还没出师的御医,是不可以私自行医的。”
沈笑语又叹口气,“可惜了那孩子,东宫照顾的人不上心,连遇到的大夫也不过是用一根银针,让孩子入睡。”
锦衣卫闻着风声,立刻便入了东宫。
听到院外刀剑的声音,崔院正拍打着自己的脸,跪在沈笑语跟前,“还请县主告诉老祖宗,救救我。”
沈笑语直起身,俯视着早已经困兽之争的崔御医,“崔御医毕竟是老祖宗娘家人,笑语必定要帮着院正的。”
“当真?”
沈笑语点点头,看着崔院正
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