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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_素子花殇【完结】(506)

  自己都已是阶下囚,竟然还大言不惭让皇帝让位!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什么叫来得及来不及?

  显然,皇帝也听到了心里,他神色不明地将身子往龙椅的椅背上微微一靠,扬袖,示意两个禁卫先退下。

  然后看向卞惊卓:“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卞惊卓抿了唇,眼角余光斜睨向权相,权相的脸色沉如锅底,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看得出似是被他气得不轻,他哪里还敢再说?

  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太过莽撞了。

  他主要是太过激动、太过不甘了,一时情急,才口无了遮拦,现在想想那话太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了。

  怎么能当着群臣的面说?

  应该单独跟他这个父皇交涉才对!

  “怎么不做声?”皇帝又问他,“刚刚不是中气很足、气焰嚣张得很吗?怎么?现在朕让你说,反倒成哑巴了?”

  卞惊卓低敛着眉眼。

  好半响,忽然想起什么,扬手一指,直直指向聂弦音:“儿臣是想说,父皇怎么能被这样一个妖女迷惑?这世上哪有人可大人可小孩,还会一眼看穿别人在想什么?查不出身世,查不到来历,言行举止大胆露。骨、怪异又不循规蹈矩,说奇怪的话,唱奇怪的歌,前有午国太子为了她,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说要娶她,后有六弟为了她,葬送了自己一生前途,还有三哥,三哥更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动不动就忤逆父皇,动不动就跟父皇对着干,她就是一妖女,父皇怎能亲信这样的人?古往今来,妖女祸国,例子比比皆是,例例都是惨痛的教训!儿臣是想说,父皇若此时认清她的庐山真面目,还来得及!”

  全场震惊。

  并非震惊卞惊卓说出的这一整番话,毕竟他说的大部分,众人都是知道的,大家震惊的是,这个女人还能一眼看穿别人在想什么吗?

  不会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何皇帝会将她掩于龙椅之后听政了,也能解释为何皇帝会知道卞惊卓将青铜面具藏于哪里。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大家纷纷看向弦音,有震惊、有难以置信,也有畏惧。

  弦音气结,尼玛,就知道这厮一定会将她推上风口,幸亏她早已跟皇帝坦白这一切,坦白自己会读心,坦白自己是穿越。

  张嘴刚想怼他几句,手背一重,是卞惊寒裹着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要理他,她便做了罢。

  也罢,不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免得有些话越说越多。

  反正皇帝已知这一切。

  弦音没做声,皇帝开了腔:“不要转移话题!你方才当真是想跟朕说这个吗?聂弦音是老三的女人,并非朕的女人,朕的身体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朕如果没有记错,你方才是让朕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体,对吧?所以,朕就问你一句……朕身上的蛊是不是你们下的?”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众人大骇!

  蛊?

  皇帝身上有蛊?

  “朕一直以为,朕是夜游之症,这个病整整困扰了朕十四年,这么多年以来,朕都早睡,丑时之前起批奏折,朕养成这个习惯,只是为了自己在丑时能保持清醒,直到今日,朕才知道,朕不是夜游,朕是中蛊。”

  2 第723章 我不能死(3末)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惊错,包括弦音。

  弦音惊错的,不仅仅是皇帝的夜游竟是中蛊所致,她还很意外皇帝一直隐晦藏掖的,今日竟然自己这样当众坦然讲出。

  她转眸看向卞惊寒。

  还以为他会跟她一样震惊,却发现他很平静,可以说,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如此平静的吧,就像是早已知晓这一切一般。

  他朝她微微点点头。

  她没懂他的意思。

  他便将指尖挤入她的手心,在她的掌心不动声色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是厉竹发现的】

  弦音一怔,皇帝不是夜游,而是中蛊,是厉竹诊断出来的?

  卞惊寒朝她再次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是的,就是在凉亭欣赏字画的时候,厉竹探到了这个男人的脉搏,探到的,虽然厉竹说自己不敢完全确定,因为当时探脉搏的时间太短,但是,却也有七八成把握。

  早朝这个男人宣布判聂弦音斩首之刑后,他去龙吟宫找这个男人,一是给聂弦音求情,二就是告诉他中蛊这件事,希望他能让厉竹再次给他确诊。

  但是,当时,这个男人并不相信,还狠狠地奚落了他,说他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说他是因为想要救聂弦音,故意说他是中了蛊,谁知道跟厉竹两人合谋对他做点什么,然后,用来交换聂弦音。

  这个男人甚至还朝他大发脾气,又是拍桌子,又是将桌上的奏折扫到地上,说他为了聂弦音真是无所不用极其,说他休想拿夜游这件事来威胁他,他无所谓,就算公之于众,就算不再给他弄药,他都无所谓。

  他很无语,为表自己并未骗他,他才跪到了龙吟宫门口,当然,最主要的私心,还是想要他开恩,绕过聂弦音。

  如今看来,这个男人其实是相信他的话的。

  所以,在龙吟宫里不信他、奚落他、朝他发火,只是做戏,对吗?

  将他彻底逼上绝境,看他会不会反?

  他当时就有些这方面的怀疑的。

  当然,最应该感激的人,还是十一。

  那厮从未像今日这般聪明过,还知道专门进宫来跟他确认一下,不然,或许这个男人再用聂弦音的生死对他强加紧逼一番,他可能就真的豁出去了。

  好在这些都过去了。

  不对,他心里还有一个大结未解。

  也不知道厉竹有没有帮他寻到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微微凝了眉。

  这厢,皇帝一直在等着卞惊卓回答。

  卞惊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才最好。

  承认吧,那可是荼毒帝王、谋害亲父、罪大恶极之事,不承认吧……这又是他最后一点筹码、最后一根救命草了。

  而且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显然也没打算单独跟他私了。

  所以……

  眼角余光瞅了瞅权相,见对方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致,他便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他知道,他母舅是在怪他,怪他沉不住气。

  这些年,他不知道跟他母舅提过多少次举事,他母舅一直不同意,一直说时机未到。

  他就搞不懂了,怎样的时候才叫时机呢?

  在他父皇的步步收政后,他们权家的势力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等他们权家真的一落千丈了才是时机吗?

  等到建隆十六年,他彻底被废、卞惊寒登上太子宝座,才是时机吗?

  还是等到建隆二十年,他父皇身上的蛊毒彻底发作殡天之日,才是时机?

  可是那时卞惊寒已经做太子做了四年了,就算他父皇驾崩,对他一个下台的废太子来说,就是好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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