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灵气的方向直接摸进存放药瓶的阁楼，一路顺畅，林果踮着脚尖把灵气最浓郁的十几瓶丹药全部搜刮下来。
丹药上也没写没名字，不过灵气浓郁的，应该都是品质上乘的药。林果就着月光，兴奋地搓搓手，就像酒鬼面对着一酒窖的美酒，不要客气的，通通都归我啦！
这些丹药灵气浓郁，为了避免随便吞下去造成浪费，林果决定先收起来，回去慢慢享用。
从丹阁出来，晕黄月圆挂在中天，天上依然在飘雪，四下寂静无人。
林果确定了下方向，朝着剑阁而去。既然是秦牧风的剑影，应该藏在那个地方吧。
推开沉重的大门，微弱月光照耀进剑阁内。空荡荡的剑阁像个大礼堂似的，安静，寂然。
说起来老道士那儿拿的玉牌还真好用，一路畅通无阻。
她往剑阁内走了两步，身后大门无声息关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林果不怕黑，灵气汇聚双眼，好奇地在剑阁内四处打量。
原来，剑阁并不是空荡荡的，四壁挂满了各色宝剑。
林果打量了一会儿，心道，既然是秦牧风的剑影，应该保存在一把秦牧风用过的剑里才对。
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来。
正沿四壁走着，忽然察觉到剑阁内一股凌厉的剑气释放出来，林果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虽然现在灵力被封印，但是她灵识极其敏锐，任何人只要跨入这座剑阁，绝不会被她忽略掉。
那股剑气来的极快，林果还未来得及动作，一抹剑气包裹着的玄黑色身影鬼魅般掠至林果面前。
那是个身量很高的男人，眼神像剑光般锐利，只一瞬，林果就已被他的杀气死死锁定。
这人身上只有剑气，没有丝毫生机和灵气。
强悍到不可思议。
如果灵气没被封印，还能跟他一战，现在若是对战，根本是以卵击石，找死。
林果脸上挂满笑容，“这位小哥，有何贵干？”
那人没说话，一抬手，数道金色剑光呼啸着朝林果斩去！
草！
林果利落地掏出怀里的药瓶扔过去！
那人身影果然停滞下来，拨开剑光，双手犹如幻影般挥动着，将所有药瓶都接了下来。
林果趁着机会撒脚狂奔，剑阁太大了，不知不觉间离门已经这么远了，简直要命。
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同伙？再来一个她可就死翘翘了。
身后的男人竟然没追上来？林果有些暗喜，更多是警惕。
眼看着大门触手可及，忽然之间，剑阁内光芒大盛。
林果感受到背后森寒剑气时已经太晚了，无数散发着金光的灵剑汇聚成巨大的光剑河流，聚在半空，又鸣啸着分成数道像是星河又像是流光，汹涌地朝林果急射而来！
草，阵势这么大，吾命休矣！分身若是废在这里，她的元神至少要受损三分之一。
林果脸色苍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试图以身法躲避。
然而剑阁内剑啸长鸣，无数金色的剑光不断汇入光剑河流中，林果左躲右藏，捉襟见肘。
黑衣男人在金光剑阵中冷眼旁观，一小股剑流角度刁钻的呼啸而去。
林果立刻朝地上滚动，躲避了大半，剩余的一小波剑流带着金光直直没入她的身体。
……
在那一瞬间，林果觉得自己生生被戳出了几十个透明的窟窿。
从头发稍到脚趾头都透着痛不欲生。
——沈、湜！！！老娘不弄死你个小鬼就不姓林！
黑衣男人忽然神情大变。
林果身上漫出一层剑光，时间很短，但是剑光闪过，她体内的剑气居然自动逃逸出来，光剑剑阵中剑气，也徘徊着，不再靠近她。
男人看得很清楚，从她体内漫出来的，是无为剑居的剑气，精纯而强大剑气。
他挥了挥手，撤掉剑阵，剑之光河金光零落，剑阁很快又恢复黑暗静寂。
第057章 丢脸总比丢命好
林果强挨着疼痛滚到一边，只觉得浑身骨头喀嚓作响，完全没察觉到方才有什么异样。
她半蹲在地上紧紧盯着那黑衣男人，声音沙哑，“你一直追着我做什么？”
那人垂眸看着林果，语气平板，“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大摇大摆进来的咯。”她冷静下来，指指腰间悬挂的玉牌。
那人皱着眉头，换了个问法，“你是如何破解掉剑阁禁制的？”
禁制？林果脸上写满问号，“什么禁制，连锁都没有，我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这家伙一言不合拔剑就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了下来，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才好。
“我是云思归的贵客，你不能随便伤我！”林果摇摇脑袋，努力压制住突突弹跳的太阳穴。
按照惯例，这是秦瑟某段被封印的记忆觉醒的先兆。
黑衣男人又皱了皱眉，“你是主人的客人？”
“正是！”
“我从未见过哪家客人，擅入丹阁偷灵药的。”
“拿几瓶丹药怎么能叫偷呢？再说，我都快被戳成筛子了，你也该知足了吧。我把最后一瓶药还你，我们两不相欠如何？”她手掌摊开，手心里躺着一个小瓷瓶。
那人默然看着林果，神情有些奇异。他并没有接林果的药，大手伸过去，林果下意识往旁边躲，没躲开，他拎着林果脖子后的衣领将她提起来，轻飘飘朝着山顶飘去。
他就像是一把剑，身上剑气凛冽。林果死里逃生，分身没废，已是万幸，千年老妖的脸大约是丢尽了，这回可是人赃并获，不过丢脸什么的，她并不觉得丢脸。
总比丢命好吧。
草庐落雪，庐内并未点灯。
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长在山崖边，两人正在树下石桌前饮茶。一个温雅青年，嘴角带笑，一个俊美少年，凤眼明亮。
剑阁之上忽然腾起金色剑气，夜幕中极光似的尤为美丽。
青年笑道：“看来，三十六峰今天来了不速之客。”
林果被毫不客气地丢到覆盖着薄雪的石头地面上，再次听到自己的骨头咔嚓嚓作响。不过这点小痛苦，比起身体被劈裂开来，或者被戳了几十个窟窿，完全不值一提。林果吸了口气，在地上盘腿坐好。
耳边一声“是你。”三分惊讶，三分嫌恶。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所以林果没看他，径直朝着另外一个人看过去。那人也在望着她，目光温和宁静，带着些许疑惑。
“云思归？”林果的语气和神情都算不上恭敬，那人却笑了起来，“正是在下。”
一旁的少年皱眉看着她，“粗鲁无礼，掌门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林果完全无视他，对云思归说：“你们无为剑居欺负我，大的小的，都欺负我，你到底管不管咯？”
她脸色苍白，眉宇间还有些恹恹憔悴，应该是方才受了不少剑气。但是眼睛很亮，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