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端德妃时常坐着不语，一副心思难以猜透。段良媛又太过孩子气，有什么说什么，时常让人下不得台面。
而荣嫔，唯唯诺诺，以子嫣然马首是瞻。言行之间，不免多加吹捧与谄媚，听着也累。
不过是一个月的功夫，只与众人一块给子嫣然请了两回的安。
却每一次，都是元气满满的从清韵阁过去，然后身心疲惫的从凤仪宫回来。
有时候，落华也会想，自然究竟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自从入宫以后，每一件事儿都不遂人愿呢？
自己明明是个有名无实的妃嫔，却得做着真正妃嫔该做的事儿。
明明是个没有恩宠的女子，却因着陌上允时常过来下棋，而受到别人眼红与挤兑。
奈何位分是宫里头最低的，应付完了这个还得应付那个。最后，还要时刻保持谨慎，不能让子嫣然误会了自己。
每每想到此，便觉得上天待自己真是不‘薄’啊！什么好的坏的，都往她身上堆。
……
转眼，十月便到了。
天气儿越发冷了起来。
许是接近年底，朝堂上的事情总格外多。陌上允忙着处理国事儿，倒也鲜少再往后宫跑。
除了初一十五固定去子嫣然宫里外，一个月也便得了两日，来陪落华下棋。
整个后宫，顿时随着天气儿一起，变得冷冰冰的。
而与此同时，北耀国下头的每一个城镇，却热闹得很。
是啊，已是十月了。
来年的三月，宫里头便要为皇上选秀。
在此之前，每一个城镇的官儿，都得请个画师来，为自己那满足了条件的闺女，画上一张画像，以便送到皇城里去。
那些画像被送入宫后，先由宫里头说得上话的太监筛选一次。留下容貌优胜者，再转交到凤仪宫，由子嫣然再次进行筛选。
子嫣然觉得满意的，一一记名儿来。或拿去给太后娘娘过目，或直接让下头的人依照名单，分别通知了秀女。让秀女在来年三月之前赶到皇城，参加初选。待初选过后，再参加殿选。
如此来来回回，总得耗费些时间。
于是，提前个小半年热闹起来，倒也不足为奇。
正文 第259章：端德妃的心思
而原本，慈宁宫那头倒是做了打算。说是在新选的秀女尚未入宫之前，先从一些家教了得的官员家中，选几个容貌品行优胜者入宫伴驾。
可后来，因着陌上允说不急，子嫣然也不好有所动作。加之，二公主被送到慈宁宫暂养。太后娘娘终日都在哄着孙女，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瞧着各个城镇都已经为明年选秀的事儿忙了起来，更打消了这个念头。
……
端德妃为能得到一个孩子傍身，依旧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二公主身上。
时常去慈宁宫孝敬太后娘娘不说，更想尽办法拿宫外的新鲜玩意儿，来讨二公主欢心。
太后娘娘见端德妃隔三差五往慈宁宫跑，压根没有任何心思服侍陌上允，不禁感到万般无奈“你这丫头呀，懂事儿是懂事儿，但心思却没放对地方儿。
到底还是年轻的，又是皇上娶的第一个侧妃。若能将一半的心思放到皇上身上，哪里还用得着过继别人的孩子？”
“太后娘娘，您素来最疼爱嫔妾。既知晓了嫔妾的心思，便成全嫔妾吧？”
端德妃一边儿给太后娘娘揉肩，一边儿轻声求道“至于嫔妾自己……嫔妾伴君多年，一无所出。
眼瞧着宫里不断有新人入，皇上也鲜少再来嫔妾宫里。若再没有个孩子陪伴嫔妾左右，只怕这兰陵宫就要一直这么冷清下去了。”
“皇上为何不愿去你宫里，你可自己反省过？若你能像皇后那样，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还怕没有恩宠吗？”
太后娘娘微微扭过头，拍了拍端德妃的手“皇上是男人，又是这北耀国之主。他所想要的，自然是身旁女人对自己一心一意。
你……你这丫头，到底还是忘不了前尘往事啊！”
“什么前尘往事，早在嫔妾嫁给皇上的那一刻，便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端德妃手指僵硬了片刻，便继续给太后娘娘揉起了肩“其实……倒不是嫔妾不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只是嫔妾的性格天生如此，不懂讨人喜欢。
再加上，嫔妾伺候皇上的年头，着实是长了些。皇上与嫔妾待得久了，许便腻味儿了。所以也怪不得，皇上去其他妹妹的宫里走动。”
说罢，又道“况且……嫔妾的身子本便不争气儿，这与得不得宠倒没有多大的关系。
想当年，嫔妾年纪尚轻，皇上的太子府里又只有嫔妾一人。如此大好的机会，嫔妾这肚子不也一样，没有动静吗？
所以啊，嫔妾并不对自己抱有希望。一开始，也没曾想过要过继别人的孩子。只是……只是这一次，良修容的行为倒让嫔妾觉得，二公主长期养在她的身边儿，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虽说良修容是二公主的生母，十月怀胎着实不易。但她那脾性，太后娘娘您也是瞧得见的。若继续让她抚养二公主，只怕二公主长大后，难免刁蛮跋扈。
如果说，二公主只是她一人的孩子，倒无关紧要。可偏偏，这也是皇上的骨肉啊，是咱们皇室排行老二的公主。”
正文 第260章：让人心疼的丫头
言毕，只见端德妃收起了手，来到太后娘娘跟前蹲下，轻声儿道“太后娘娘，您虽不老，可先帝还在时，您因常年打理后宫，落下的腰疼病至今未好。
这二公主在您这养一阵子还行，可养久了，只怕您会辛苦。而这整个后宫里，皇后娘娘膝下已有了太子殿下，荣嫔虽将长公主教导得极好，但位分却过于低了。
况且，荣嫔的家世也不高。实在不宜养着两个孩子。嫔妾的嫡妹和子贵人，要么太过年轻，要么方入宫没有资历。
良修容那头，还不知何时才能解禁。就算解禁，以她的品行，真的能将二公主教导好吗？
太后娘娘，嫔妾知道，自己没有当过母亲。所以您与皇上难免会担心，嫔妾照顾不好二公主。
但是……但是太后娘娘，您当初将皇上过继到自己身边儿时，不也还没有当母亲吗？嫔妾喜欢二公主，愿意将她视如己出，也愿意为了她，去学如何做一个好母亲。
再者……这阵子，嫔妾与二公主相处得还不错。每每嫔妾来到慈宁宫时，二公主总是格外开心，张开手便要嫔妾抱抱。这一切，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端德妃话说到此，几近哽咽“嫔妾想要一个孩子，倒不是想着有个倚靠。只是觉得，自己既无法为皇家绵延子嗣，不如便竭尽所能，为皇上把二公主教导成芊芊淑女。
也想……也想在漫漫长夜时，能有个女儿暖暖心。”
这几个月，端德妃虽隔三差五便前来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解闷。可却从来没有一次，将话说得如此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