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愿意沾染入淤泥之中，变得与旁人一般。
而那子嫣然，在绿袖看来，更是子家之中，唯一一个对落华真心的人。
可如今……
再度相见，却什么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哪怕她并没有跟着落华经历种种背叛，也没有陪在落华身边儿，共生死，同患难。
但就光凭着落华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她便心疼极了。
主仆二人才入了内屋，绿袖便扑到落华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落华见此，立即便红了眼眶：“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她轻轻拍着绿袖的背，声音儿软和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是不是这些年在外头，受委屈了？”
说罢，轻轻抬起了绿袖的脸，帮绿袖拭去了眼泪：“好绿袖，你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正文 第614章：我要看看她能不能睡得安稳
“没……没人欺负奴婢！”
绿袖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心里好像被刀子割了一般的疼：“奴婢只是……奴婢只是心疼小姐！奴婢本来以为，小姐跟随子嫣然入宫以后，就一定能过好日子！
哪怕当不了贵人做不了娘娘小主，也能有子嫣然在一旁护着您。总算，可以躲开林氏的为难。
可是今日……直到今日奴婢才知道，小姐入宫之后，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若奴婢早早能看穿林氏母女的用心，奴婢死活都不会让小姐入宫！”
“傻丫头！就算咱们一早就明白她们的心思，又有何法？”
落华摸了摸绿袖的长发，并不打算将自己这几年来所发生的事儿，瞒着绿袖。
而是笑着安慰她，道：“当年的咱们，不过就是林氏案板上的鱼肉。就算不入宫，也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哪怕你死活拦着，怕也是拦不住的。”
“就算拦不住，奴婢也要跟小姐一块儿入宫，去帮小姐挡刀子！”
绿袖抹着眼泪，哭得哭得小脸皱巴巴的：“而且……而且当年，要不是为了子嫣然，小姐早就跟俞七公子……不……是皇上！如果不是因为小姐要报恩，入宫陪伴子嫣然，小姐跟皇上早就开花结果了！哪里用得着受这么多的苦？
您都不知道，当年奴婢将那封绝情信交到皇上手里时，皇上有多难过！奴婢从来就没有见过，皇上皱眉着急的模样儿。更没想过，皇上会为了寻小姐，付出那么多！
不过……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小姐最终还是跟皇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那些坏人，也得到自己应得的下场。只是不知为何，奴婢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总怨恨自己，没能陪在小姐身边儿，与小姐同甘共苦！就连……就连念安庵主，奴婢都没能保护好……”
“好了，绿袖乖。”
落华咬着唇，将绿袖抱住，轻声儿哄道：“这怪不得你！要怪，只怪咱们的对手太过心狠手辣。而咱们，又总将愚蠢当成善良！不过你放心，这些事儿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小姐……”
“等着吧！”
落华勾唇，笑得极为苦涩：“很快，很快！很快，咱们就能听到林氏那头的好消息了。”
“小姐的意思是……”
绿袖聪慧，早就闻到了木盒子里的血腥味。
她抽了抽鼻子，朝落华问道：“是指那木盒子……”
“那木盒子里，装的是子嫣然的头颅。”
落华在说这话时，语气儿渐渐冷了几分。
她认真的盯着绿袖，一字一句道：“林氏不是说，她很喜欢我送给她的那一份礼吗？那我便让素香将子嫣然的头颅，高高挂在林氏的床头，让她能日夜瞧着自己的女儿。
呵……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喜欢这一份大礼！更要看看，她在面对着那血淋淋的脑袋时，还能不能睡得安稳！
她不是一心想要除掉我吗？费尽心思，只想夺取我的性命！既是如此，我便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枉费，她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
正文 第615章：林氏疯癫自缢
落华仅仅只在子家待了一个晚上，便起驾回宫了。
临走时，子家上下的人，皆来送驾。唯有林氏，没有出现。
落华见此，并未责怪子咏然半分。
她此番回来，为的不就是亲手将子嫣然的头颅，送到林氏手上吗？
倘若林氏在看到了子嫣然的头颅后，还能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来送她。她啊，定是会失望的。
……
回宫以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除了每隔几日便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看看誉泽以外，倒也没别的事儿可忙。
太后娘娘虽别扭落华曾伺候过废帝，也多少有些埋怨落华连累了陌绝容的名声儿。可说到底啊，她终究是个心疼儿子，且善解人意的母亲。
再加上这些年来，她对落华的印象也一直不错。所以，倒也不会过分为难落华。更不会在外人面前，给落华难堪！
爱屋及乌，这道理太后娘娘参得透。
每当落华去慈宁宫时，她都会命人将落华请进去。哪怕二人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坐着，或让落华帮忙抄写一些佛经，也能拉近不少的关系。
而除此以外，最让落华感觉到开心的，怕就是与绿袖团聚。
自从将绿袖带入宫后，坤仪宫里的欢笑声儿可多多了。
这丫头，会逗人开心，也与映月姑姑和素香相处得极好。
在长达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因为绿袖的到来，坤仪宫众人皆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纵使……
这两个多月以来，陌绝容从不在坤仪宫里过宿。
但因着绿袖会哄人，落华倒也没有失落太久。
……
林氏疯了。
她接受不了三姨娘一点一点的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接受不了子咏然的冷漠，更接受不了子嫣然已经离世的事实。
她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床头那鲜血淋淋的头颅，连眼都舍不得眨。
直到那头颅腐烂、发臭。最后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模样儿。
林氏……
终于再也熬不住了。
她疯疯癫癫的在子家度日，除了子嫣然外，再认不出任何来人。
她会活吃蚂蚁和青蛙，会大半夜跳到冰冷的池子里找女儿。会吞金子银子，会用锋利的发钗，不住的划破自己的手臂。
就这般，过了一阵以后，林氏死了。
子家传来的消息，说是林氏终日疯癫，最后自缢身亡。
可事实上，究竟是自缢还是三姨娘在暗中动了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疯子嘛，死了便死了。
走得干净，倒也让人清静。
……
落华在听到了这些消息以后，心情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