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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女_辛四娘【完结】(54)

  周义甫听她如此说,连忙止住哆嗦,清了清嗓子,企图把话题岔开,于是说道:“我说咱俩怎么不约而同的都穿了这黑色衣衫,你我这不像是去断案,倒有点鸡鸣狗盗的意思。”

  雪鸢咬着后牙槽说道:“不重要!先想办法进义庄是正经。”

  这周义甫带着雪鸢往这义庄的后面绕,指着一颗光秃秃的梧桐树,与她道:“这衙门的地界,墙都砌的高,咱们直接爬墙肯定是不现实,你瞅这颗梧桐生的正好,咱们顺着它这枝杈往上爬,爬到合适的高度了,往那墙头纵身一跃,这就结了。等出来的时候,咱们从里面把门插打开即可。”

  雪鸢点了点头,赞赏他主意甚好。

  周义甫听得很受用,还有些飘飘然起来,于是仗义的说道:“这么着,我看你生的瘦瘦巴巴的,年纪也轻些,我打头阵,等我跳到墙头了,我接着你。”

  雪鸢向他作揖道谢,夸他有君子风范。

  这义甫兄听得是更受用了,于是开开心心的往这梧桐树上爬。哪知道这树皮有些光,他又是个没学过功夫的,因此脚下总也使不上劲,边爬边往下出溜。

  雪鸢看的也是心惊肉跳,握紧了拳头。她紧张之余,往旁边瞧了一眼,恍惚间觉得这义庄的后门似乎没怎么关严实。于是她踱到后门处,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轻轻推了一把门,谁知道这门真就“吱呀”一声开了。

  雪鸢赶忙又折回树下,低声与这周义甫道:“喂,周兄,你不必要再继续爬树了,那后门是开着的,你往那瞧。”说着,她就伸着一根手指指向后门的方向。

  周义甫这么回头一瞧,真是百感交集啊,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时间丰富多彩,难以描绘。

  他想着既然门是开着的,那就别大费周章的爬树了,于是就想着得先从树上下来。可是此时他爬的已经很高了,要想下来,也得费番力气,再加上心里多少有点忐忑,树皮又不吃劲,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就直接摔下来了,摔得他那个疼啊,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捂住屁股,正在那“哎呦”,只听雪鸢对他说:“兄台,离进义庄只这一步之遥了,您怎么声泪俱下起来了?莫不是怕了吧?”

  周义甫知晓她是在讥讽自己,以报刚才自己调侃她的“一箭之仇”。他顾忌着脸面,连忙止住了“哎呦”声,拍拍身上的土,快速站起了身,与她正色道:“胡,胡说,我堂堂七尺男儿,天不怕地不怕!”

  雪鸢往义庄的后门轻快的走过去,一边还回头与他招手道:“来啊,周兄快点。”

  周义甫一手揉着自己摔的生疼的屁股,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那后门挪动。

  二人来到存放尸体的灵堂。周义甫查了文案,确定了徐夫人尸身所在的具体位置,于是带着雪鸢来到这具尸体旁。

  他刚准备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雪鸢两只手迅速抱住他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哆嗦了一回。

  周义甫明显感到了她的害怕跟紧张,于是调笑道:“喂,我说公子啊,你贴的我这么近,莫不是有那龙阳之兴吧?”

  雪鸢气极,连忙放开手,远离他一歩远,正色道:“你少胡说啊!再,再说了,我就是真有那龙阳之兴,我也不找你!”

  周义甫听了这话,明显有些不乐意起来,憋着嗓子说道:“那你找谁啊?找霍大人?”

  雪鸢狠命推了他一把,跺脚说道:“你这个登徒子!嘴巴这样坏!小心被鬼缠上!”

  周义甫嘿嘿坏笑着说道:“哎呦,我说公子,我不就那么随口一说么,你怎么又急上了?看这急赤白脸的,喘嘘连连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雪鸢气到五内俱焚,使劲握着小拳头,接连砸向这周义甫的后背,说道:“让你胡说!让你再胡说!你这坏心眼的登徒子!”

  周义甫强忍着一副好笑的样子,与她说道:“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办正经事吧。至于我到底是不是登徒子,还是留给阎王爷去评判吧。”

  周义甫将盖尸体的白布掀开,雪鸢顿感阴森之感,这还是她第一次直视死人。

  虽则时值寒冬季节,尸体并未有严重的腐烂现象,但是这死去的徐夫人的脸色却很是难看而且面部狰狞,可见其死前非常的痛苦。

  毕竟是已经死去几日的尸身,身体都显僵硬了。这周义甫将那尸身稍稍翻转过来时少不得费了些劲。他手上费着劲,嘴上还不闲着,与雪鸢叨叨着:“这人死后,过上一段时间,尸体就越发僵硬了,所以验尸的时候翻转尸身要特别小心,若是使用蛮力,很有可能会把死者的骨头弄断的……”

  雪鸢哆哆嗦嗦的不敢看这眼前的一幕,心里咒骂着这周义甫:这家伙心坏,嘴更坏,明明知道自己胆战心惊,他还一直唠叨尸体如何如何,滔滔不绝。

  周义甫指着死者脑后的一处并不明显的伤口,示意她来看。

  雪鸢看过去,只见那伤口宽度十分细小,但是又不是弓箭那样的形状,一时也猜不透死者到底被何物所伤。

  周义甫与她说道:“我仔细探测过,这处伤口当真不浅呢,应该是一招毕命。”

  雪鸢又望了一眼死者那狰狞的面容,与周义甫说道:“倘若死者真的是一招毕命,这脑后一处又是致命伤,死者理应死的很快才对,面容又为何会这么痛苦的模样呢?再结合死者身体的肤色与这脸色做个对比,会发现这死者的脸色很有些不寻常。这副境况,倒很像是中毒呢。”

  周义甫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我拿银针探过死者的口腔,并无毒物。”

  雪鸢看了看死者的手部和手臂,脖子等裸露在外的部位,并无明显外伤,因而猜测大概也不是因此外伤而带入的毒性。

  雪鸢在心中盘算了一番,与周义甫说道:“那会不会是死者吞入毒物后,凶手又让死者喝了些水,再加之凶手所用毒物原本毒性就不大,再被水一稀释,因此就很难再探测出口中的毒性了呢?”

  周义甫眸子一亮,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兄台果真独具慧心啊。”

  雪鸢干笑下,继续说道:“那为了证实我们的猜测,周兄你是不是再测一下死者的胃部呢?”

  周义甫嘴里说着“好说”,手上就开始取干活的“家伙”。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正如雪鸢所说,死者死前的确服用了毒性物质。

  周义甫说道:“可惜就是不知道她是中的何种毒物。”

  雪鸢说道:“一定是某种毒性并不算大,但是又会致使人感到很痛苦的毒物。徐夫人在吃下毒物后,稍后才有了反应,也许她意识到有人要杀她,所以惊慌失措的想逃跑,凶手见事情败露,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这就有了脑后的一处伤痕。”

  周义甫眸子又亮了亮道:“很有逻辑嘛。只是凶手到底用什么利器置徐夫人死亡的呢?弓箭,不像;匕首和剑都太宽了,也不像;飞镖,还是太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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