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让晋故伤透了心,说实在的他也知道那些年他看起来有多不堪,他一直很感激申宸对他不离不弃的。如果现在连申宸也拿这话来否定他,那他真的就会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他也不想的,他也希望能24小时和申宸待在一起,能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保护她的,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而且他已经什么都照她说的来了,哪怕是让他去标记别人,他都很听话地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打击他呢……
晋故委委屈屈地开着车,身体里的躁动也一浪高过一浪,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安然无恙地把车开回家的。
进了门,申宸没好气儿地踢掉鞋子,这就要上楼去。晋故紧跟其后进来,竟腿脚一软,直接倒在了申宸背上。
浓烈的香草味,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泄出。
申宸心里一惊,侧头去看他,只见晋故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几乎把他前额的碎发打湿了。
低沉的声音近在耳畔:“泥土味,求你了,多给我一点……”
他说:“求你了,看在我今天很听话的份上。”
“请给我,一点奖励。”
第26章 饶了我
在晋故说出这话时, 他是真的只是想要得到一点点泥土味而已。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把欲望当作不好的东西来排斥,这因标记了别人而产生的躁动,既无法强压, 又不能纾解, 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缓解办法, 就是嗅一嗅申宸的泥土味道。
那种味道平和舒缓, 不会让他更加激动, 但能让他回忆起曾经难得释放时的舒爽。同时,这味道也意味着受难结束,他无需再继续承受电击的痛苦, 不用再那么疼痛……
他从背后贴近着申宸,闻到泥土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像是良药, 抚平着将要爆裂般的痛楚。
然后,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申宸已经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点起脚尖轻轻吻住他。
*
晋故是清醒的。
他完全没有经历那种高匹配度才会有的昏沉感。
当高匹配度的二人沉入爱河时,总是因为彼此的信息素而忘掉一切, 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欲望上。
他们思维断线, 视线模糊,不在乎环境也不在乎对方的感受, 只是埋头苦干,相互索取。
但晋故没有,他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承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然后完全是心理性地, 脑海中劈里啪啦地炸起烟花。
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的,但现在的他实在做不到, 于是就在滔天的罪恶感里积极回应着,感受着对方柔软的嘴唇和温热的舌头。
他会因此遭遇更严酷的惩罚吗?
无所谓了,就算有也是他罪有应得,他本就不该对申宸产生肮脏的想法的。
他曾在无法释放的酸痛中对申宸的信息素产生依恋,也在阴暗的角落里因看着申宸一次次为他据理力争而深深爱上她,在这些重要的场景里,他无一例外是十分不堪的模样。
就连被申宸撵着离开研究所之后,他也仍觉得自己不行——如果每天的日程不被安排好的话,那他要做什么呢?如果申宸不给他规划定期的电击的话,他真的管得好自己吗?如果没有一个人来给他指令,让他一切照做的话,他真的活得下去吗?
像他这样病态的人,要怎么承担起爱一个人的责任,要怎么将自己的爱从阴沟里拿到台面上呢?
他不应该去亲吻神明一样闪耀的人的。
但有时他又会想,他也不是生来就这样的。
他原本能一个人做到很多事,他自信又顽强,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总是不甘屈居人下。
如果不是那样的药剂注射进身体里,他本没有必要经历这些。
他本不该活得像条疯狗一样,又在半人半狗间受尽欺凌;他本不该对独立生活感到畏惧,又因被控制而做着那些违心的任务。
这或许是他不好吧,如果当初他没有嫉妒心过重,给自己的室友投放泻药,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是在一次次的电击中,在痛苦得快要死掉的体验中,他又时常疑惑——真的是活该吗?
只是下了一次泻药而已,就该受到多年的幽禁吗?就该被戴着这样的锁具,遭遇这样的酷刑吗?
在和申宸亲吻的时候,他拼命地找着理由,让自己接受这个吻。
不,不是的——他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我不该遭遇这一切的!
被注射,被改造,被禁锢,被惩戒。
被羞辱,被唾弃,被掌控,被使役。
他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而加害者是自己身前的人,是这个环着自己的脖子亲吻的Omega!
带着这样的心情,加上因刚标记完而躁动的躯体,他大胆地吻了回去。
他像条大尾巴狼一样弓着强健的上身,捧起申宸的脸颊,热情地回应着这个吻。
然后他们站立不稳,双双倒在沙发上,纠缠间晋故听见锁芯“啪”得打开的声音。
他彻底疯狂了。
*
那是一具怎样的身体呢?
柔软的,智慧的,坚强的,不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