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主持见到这番情景后哭笑不得, 再三劝说无果后,只得由着他们去。
在山上的日子,过得说慢也慢,说快却也快。
令人感到有些讶异的是,原本说好两天便能出关的元圆却迟迟不见人影,连元喜主持亲自去请都请不出来。
而三天后,邵允口中的“信息”终于姗姗来到了元喜寺。
僧人过来通报时,叶舒唯正在后院里用木头做的棍子教双子练习击剑的诀窍,邵允和辛澜则坐在一旁观看。
“阿允少爷。”僧人朝他行了礼,“周先生来了,正在藏书阁里等您。”
叶舒唯耳尖,一听到僧人的话后,立刻动作迅猛如闪电般将小执和小念手上的木棍击落,并在双子不甘的懊恼声中、弯腰收起了三根木棍。
邵允从长椅上起了身,淡淡地勾起唇角看向她:“走吧。”
“明天继续。”
她给了双子一人一记弹扒拉壳,将木棍交给辛澜,跟着邵允一同往藏书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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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邵允此前从未提及,但她其实也已经隐隐猜到了他口中所谓的“信息”究竟是谁。
一进藏书阁,便见一身型精壮高大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立在成群的佛像旁。
邵允停下脚步,开口唤那男人:“阿煜。”
男人应声转过身。
果不其然,在叶舒唯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并不能算陌生的脸庞。
因为来人正是周家二公子,周煜。
她前不久刚在地下搏击赛的包厢中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显而易见,能够和邵允一同深入调查三大家族,同时又不会引起其中的人怀疑,那他的同伴有很大概率也身处于三大家族之中。
甚至对方还拥有着不低的地位,才能够获取到最精准最机密的一手信息。
在她和季殃比赛时,邵允就告诉过她,他能从邵垠的包围圈中金蝉脱壳,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周煜和吴浅浅的帮助。
而在包厢中时,周济等人在那奚落邵允,也只有周煜和吴浅浅用他们的方式进行了无声的阻止和维护。
所以,周煜是他的同伴,完全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阿允。”周煜熟稔地冲他抬了下手、算作是打招呼,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邵允身边的叶舒唯。
没等她开口,邵允便主动向周煜介绍她:“这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充分信任她。”
“嘿。”周煜看了叶舒唯几秒,转而意味深长地看向邵允,“我跟你认识那么久,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性朋友。阿允,金屋藏娇你是有一手的啊!”
邵允没应他的调笑,无奈地冲他摇摇头。
叶舒唯向周煜伸出了手:“叶舒唯。”
周煜绅士地同她握了握手:“周煜。”
“我们见过。”她收回手,言简意赅地说,“搏击赛。”
周煜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不可能吧?当晚你如果在,我不会对你没有一点印象。”
邵允示意他们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楼上慢慢聊吧。”
等上楼在蒲团上坐定后,邵允将搏击赛中叶舒唯参与的部分同周煜都细说了一遍。
周煜听完这信息量颇大的故事后,禁不住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那晚邵垠将整个场馆闹得鸡犬不宁,非要说同季殃交手的人不是小念,而是另有其人。”
说完,他又忍不住朝叶舒唯抬起了大拇指:“叶小姐真是好身手,那是我此生看过最精彩的一场搏击赛。”
叶舒唯笑了笑:“你经常去看那地下赛事么?”
“怎么可能?我看的都是正规的搏击赛。”周煜立即否认,“我每个月都会找借口避开那恶心的破赛事,但如果我大哥实在逼得太紧,我也会去短暂地露个面。那天我原计划就是故意待在新加坡的,要不是阿允给我发信,我才不会回来。”
邵允这时对叶舒唯说:“说起来,阿煜的真实身份,应该跟你算是同行。”
她轻眯了眯眼。
在言锡和她的初步调查中,这位周家二公子其实一直都是个相当神秘的存在。
众所周知,周家是个枝繁叶茂的经商大家,祖祖辈辈世代经商、从未有从事其他行业的周家人。因此,他们调查报告中的周家二兄弟,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子承父业的商人,并无任何异样。
周济花天酒地在珑城早已不是秘密,可讲道理,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的周煜应当能挽救一些周家的基业……但在报告中一直令她感到挂心的是,周煜几乎完全没怎么给周家赚钱。
他名下的那些公司,细细一查账,基本都挣扎在温饱线上。
不至于倒闭,但业绩也不能算太好。
这就很奇怪了。
一个毕业于高等学府金融专业、整天出入公司并专注于经商的男人,还没有别的歪歪肠子,怎么可能会赚不到钱呢?
周煜一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她很可能调查过自己,笑着对她说:“日后周家要垮台真不能全怪我那位浪荡大哥,我也得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因为我的心思从来就不在经商上,我爹九泉之下估计也难以瞑目,指不定哪天从坟里跳起来胖揍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