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车就在楼下,现在就上去。”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傅云实连车都来不及锁,就快步走进办公大楼。
之前还在对面车里挑衅的何渠琛见状,也赶紧下车追了上去:“破水了?”
“嗯。”傅云实加快了些脚步,眉头微微皱起,“一会儿咱们两个把何榆抱下去。”
带着慌张的样子,是傅云实脸上几乎没有出现过的表情。
收起最初的表情,何渠琛也凝起眉:“嗯。”
两个高大而又五官棱角分明的男人,在一楼大厅里迈开长腿走路带风,很是显眼。
也顾不得其他人的视线,傅云实在和保安说明情况之后,带着何渠琛一起上楼。
何榆也没想到自己玩脱了,本来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没什么事,然而开完早会回到自己办公位,刚一坐下就感觉到了不对。
俗话说的好,听妈妈的话,妈妈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不会害你。
好在同一个部门的几位女同事有经验,一直在安慰着她,让她整个人放松。
阵痛总是隔一段时间就出现,比起姨妈疼,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疼痛感觉。
何榆咬着牙,轻轻地呼气,想要减轻一些疼痛。
即便是这样,她的眼前也已经有些许的模糊。
她躺在同事的折叠椅上,紧紧地咬着下唇。
快要被疼痛冲昏头脑前,他最熟悉的声音在骚乱中响起:“何榆,我在这。”
她冰凉的手被他用温热的双手捂住,像是为她注入了安心的力量,源源不断。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何榆一向没心没肺,但还是免不了被自家弟弟唠叨。
从危险性说到父母的担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再吓唬吓唬她:“你看看你,每天给孩子的胎教都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有咱们管教着,键盘侠倒是当不了,但以后肯定没人说得过他。”
摸摸自己用键盘声胎教了数月的肚子,何榆唇边漾开笑容:“一边儿去,我们这是安静的宝宝。毕竟他的爸妈都是沉稳,不喜欢说话的高冷都市精英男女。”
这话刚出口,车内便安静了两秒。
半晌,何渠琛才幽幽地瞥了她一眼:“都这么大年纪了少看点泡沫肥皂剧。”
何榆:“……”
委屈。
在医生检查过后,只有何榆独自被准许进入待产室。
但好在待产的时间不比网上查阅的那么漫长,何榆感觉自己全程都是蒙的。
医生让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大脑一片空白。
产房外,何渠琛坐在傅云实身边,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
傅云实太紧张了,两只相扣抵在下巴的手,手指都已经深按住手背。
虽然自己也没有多轻松,何渠琛还是找着话题,让气氛不再这样凝重:“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吗?”
傅云实深邃的眼动了动:“之和,傅之和。”
傅知何。
-
五个月后。
傅云实和何榆到家时,傅家的小朋友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已经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洗漱过后,他们两个人坐在小沙发里,望着对方,突然笑了。
昏黄的灯光映着彼此的脸,何榆想笑得更大声,却及时捂住了嘴巴。
“季清延居然真的给他家女儿起小名叫季普了。”傅云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强压着笑到发抖的声音,说到后面甚至有点走音。
季清延是他中学时的朋友,或者应该说,唯一最要好的朋友。
只是后来转学,又在国外生活了几年。
何榆初中时和季清延同一个班,也还算熟悉。
“都怪你,揶揄都不看场合。”何榆拿起身旁的抱枕,扔到傅云实的怀里,笑着埋怨道。
当年她那一出夏日夜晚的雨刮器刮Jeep干玻璃的梗,在结婚后,某一天傅云实梦中回忆起来之后,就再也没在他们的生活中消失掉。
小声打闹过后,何榆靠在傅云实的肩膀,轻声开口:“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聊天了。”
言语中带着点点的叹息。
只有当了妈妈之后,她才明白,父母要花多少的时间在孩子身上。
新手爸妈刚上路,每天都在循环不停地制造灾难现场。
“我们以后就放养之和好了,”沉思了一会儿,傅云实牵起身侧人的手。
轻柔地在她指尖落下一个吻,他缓缓抬眼,眼底里自始至终,只有她的身影:“我们不能因为他,而降低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生活质量。”
暖黄色的灯光随着一声清脆的按钮声消失,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室内。
初秋的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将窗帘吹出旖旎的形状。
“我也这样觉得。”
-
一个晚上突发奇想地确立散养原则,在行动力强大的二人面前,从来不是什么人生难题。
在散养模式和父母的“压榨”下,傅之和小朋友成为远近闻名的“别人家的孩子”。
倒不全是因为学习成绩。
别人家的孩子五岁学琴,六岁书法,七岁能算简单乘除法。
傅家的孩子五岁揉面团,六岁蒸馒头,七岁能摊煎饼果子。各式面点小吃全都不在话下,何榆包个饺子他也能嫌弃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