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兽火自安绒皮肤钻入体内,她能感应到兽火在体内流经时的温暖,略微在小腹处停顿了片刻,走过一轮,全身上下都像被温水浸泡过一番。
灵医收回手,微笑道:“娘娘,恭喜,您有孕了。”
安绒:“???”
“我怎么可能会有孕!”
“您为什么不能有孕?”灵医反问。
安绒下意识道:“我还是……”
话未说完,陡然顿住,她闭上了嘴,不可置信地问:“你说,我真的怀孕了?”
她的手无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娇艳的面容上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
她……怀孕了?
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安绒懵了。
然而没多久,懵逼的人又多了一个。
出行只带了两位太医,被安绒赶走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院正,人老了,还被怀疑医术,气得不轻,转头就去求见皇帝,将这件事告诉慕容肆。
理由也很正当不是?
皇帝上位至今都没子嗣,独宠贵妃三年,贵妃终于有孕,这么大喜事,当然要给陛下报喜!
听闻太医求见,慕容肆有些诧异:“让他进来。”
老院正一进帐篷,便恭敬跪下道:“陛下,方才贵妃召微臣诊病,微臣为她诊出了喜脉,如此喜事一件,微臣不敢耽搁,特来禀告陛下。”
老院正说完,许久没听见声音,抬头一看。
只见皇帝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瞧陛下多高兴啊!都呆了!
老院正一拱手,当即告状道:“陛下,娘娘听闻此事,还骂微臣庸医,微臣行医多年,岂有连喜脉都诊不出的道理?”
按照他的设想,陛下该大喜着将他扶起,然后再给他一笔丰厚的赏赐。
然而老院正话刚说完,就听头顶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庸医!”
老院正傻了,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然后便看到慕容肆满脸怒容,大步流星的快步走出帐篷,瞧那个方向,是去找贵妃娘娘去了。
这……怎么陛下和娘娘都说他庸医?他们都不高兴吗!
慕容肆高兴个鬼!
他这会满心怒火,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要不是还有理智,恨不得提剑将太医给杀了。
此时此刻,他内心充盈着两个念头。
一是太医诊断错了,安绒没有怀孕,这是最好的结果。
二就是安绒那个贱女人,红杏出墙了!
她肚子里那个孽种,到底是谁的孩子!
往日里她虽有些骄纵,但那份对他敬仰爱慕的心,慕容肆从不怀疑。
前几日他去安玥处多了,她不还吃醋发脾气,将他赶出门吗?
所以,到底是谁,让他戴上了绿帽子!
慕容肆怒气冲冲奔到贵妃帐篷前,在侍从婢女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挥开门帘,走入其中,恰好对上女人同样呆怔的一张脸。
“安绒,你怎会怀孕?!”他怒喝出声。
女人像是突然被他惊回神似的,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瞅着他,随即倏而弯起红唇,诧异笑道:“陛下,臣妾终于有了您的孩子,这下那些朝臣再也不会逼迫您了,您怎么不高兴?”
慕容肆表情一僵。
他打量着女人的神色,见对方眉眼间喜色不似作伪,看向自己的眼神仍然那么憧憬爱慕,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
女人起身走下榻,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道,满脸幸福的笑意:“陛下,这里有我们俩的孩子,您不高兴吗?”
慕容肆:“……”
他该怎么说,被戴绿帽子能高兴吗!
“这真是朕的孩子?”他紧盯着她问。
女人一脸奇怪地问:“陛下是在说笑吗?这不是您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
慕容肆眼神落在女人脸上,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
似乎被男人眼眸里的怀疑给伤到,女人面上浮现怒气,媚眼一翻,径直走回去往榻上一靠,抬手抚摸着白虎的皮毛,没好气道:“陛下既然不信我,那就请回吧,臣妾行的端坐得正,绝不会做愧对陛下的事,陛下这样揣测臣妾,实在令人伤心!”
说着,她便将头一撇,肩膀抖动着,仿佛在落泪一般。
慕容肆站在那,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
毕竟每次他“宠幸”安绒,都会点上春引香。
她不可能发现这件事,在安绒心里,他应该是一直宠爱她的,那她就没理由出墙旁人。
有皇帝的宠爱,她何必冒这样的风险?
慕容肆心头疑云重重,偏偏又不能解释,一团邪火憋在心里无处发,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角瞥见旁边的婢女,看向他时一脸的惊疑,像是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疯。
慕容肆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听着耳边女人细细的啜泣声,他重重一甩袖转身离开。
回到帝王寝帐内,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唤来方才为安绒诊断的太医询问,得知不论是凡医还是灵医,都诊断出安绒怀孕。
他又将安插在安绒身边的人叫来,询问安绒是否与其他男人接触。
婢女细细回复:“陛下,娘娘并未接触过旁人,奴婢整日在她身旁侍候,对娘娘的行踪还是清楚的,娘娘唯一接触比较多的便是她兄长送来的驭兽师宋亭宋侍卫,却也极少单独相处,偶尔有时,也不到半盏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