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远问：“邹老师想吃什么？”
邹婵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随便。”
气氛很快尴尬起来，陆知远将邹婵的表现看在眼里。
拘谨的气氛一直蔓延到两人吃饭。
一切都和邹婵来之前想的不一样。
西餐厅在市中心最高的建筑顶层，人均消费大几千以上，上不封顶。
要不是打算请客，邹婵不可能来这里。
包厢里，装潢十分漂亮精致。
餐桌旁就是一大片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眼前递过来一张菜单，邹婵为了缓解气氛，问了一句：“陆先生来过这家店？”
陆知远用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给邹婵也递过来一条，淡淡地说道：“不常来，是我朋友开的店，偶尔过来捧个场。”
之后，一整顿饭，邹婵都吃的格外局促不安，不知道说些什么。
烟熏三文鱼、法式香煎鹅肝、焗蜗牛、舒芙蕾……
各式各样电视剧里才有的西餐，叫吃惯中餐的邹婵有点儿食不下咽，唯一入得了口的，可能只剩下一些甜品和水果了。
这一切，都落入了陆知远的眼里。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用餐巾擦了擦嘴，问邹婵道：“是饭菜不合胃口么？”
邹婵顿时摆摆手：“没有没有。”
落地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印照在男人的脸上。
邹婵忽然觉得很不真实。
年少时，暗恋的那个少年。
天之骄子般的少年，如今居然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吃饭。
以一个近在咫尺的距离，尽管是以家长和老师的身份。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梦幻而不真切。
忽然，像是鼓起勇气似的，邹婵忽然卸下了身上的伪装。
她扔下刀叉，有些泄气似的，老实交代道：“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吃法餐。”
男人抬眸看她，也放下刀叉：“其实我也不怎爱吃。”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手臂腕骨突出，莫名有些色气。
“那你为什么还来？”她有些纳闷。
然而，陆知远却忽地冷不丁地答道：“因为——我以为邹老师会喜欢。”
一句话，让邹婵顿时心跳如擂鼓，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斯文又冷淡的长相，用平淡无奇的口气，说出好似暗示满满的话语，让人浮想联翩。
恰在这时，一个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我去，远哥你在啊，我就说刚才好像看到你了——”
徐董浩推门而入，像是没想到里头还坐着一个人，他嘴里的话，顿在了嘴边。
“嗨，美女！”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邹婵的脸上。
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看的邹婵有些头皮发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闪躲。
陆知远抬头，向徐董浩投去警告的眼神。
然而，徐董浩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片刻后，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19章 （已修）
徐董浩的话音一落。
邹婵顿时小脸一白, 心里打鼓似的，有些慌张。
然而下一秒——
只听徐董浩下一句：“你是上次酒吧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好家伙，你们怎么搞在一起了！还偷摸着约会！”
徐董浩用词之狂野, 一下子让邹婵的脸爆红, 她摆摆手想解释，却一下子不知道解释什么。
陆知远则撩起眼皮, 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显眼包，略带警告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有解释，只是让人没什么事情就滚。
徐董浩当即暧昧一笑，倒退着往回头：“哦！那什么，远哥, 我晚点儿跟你说，哈哈哈，打扰了打扰了, 打扰你们约会了！”
像是被‘约会’两字, 给烫到了似的。
然而，不等她开口解释，徐董浩已经动作十分迅速，退了出去, 还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经过徐董浩这么一打搅, 原本岁月静好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整个包厢里都充斥着粉红泡泡的气息。
没过一会儿, 邹婵便待不下去了, 起身离开准备各回各家。
A市市中心, 有一条南河, 横穿而过。
这栋标志性建筑，恰好坐落在南河的边上, 远远望去，能看到来往的船只和灯火，倒映在江面上。
夏日的凉风一吹，邹婵有吹散里心中的那点儿不自在和拘谨。
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想到徐董浩刚才的问话，不自觉就忽然想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她与现在的差距，确实有点儿大。
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邹婵刚搬到A市，见过了亲生父亲，母亲撺掇她去要生活费。
上了高中后，邹婵的长相身材越发的出挑。
母亲为了防止邹婵早恋，也为了不碍陈家母女的眼，再第一次要到生活费后，就将邹婵带到了理发店，指着邹婵的头发，跟理发师说：“剪短，全部剪短，要多短都多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