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用火柴点燃煤油灯,手电筒毕竟是稀罕物,电池用完了不好买,还是得省着用。
一点也不提孟晚秋之前玩手电筒的行为。
煤油灯的光一点都比上手电筒,但即便光线那么昏暗,也没打消孟晚秋拆包裹的热情。
裴行之笑了一下,去床头拿热水壶,门口的洗脸架上面有脸盆,把水倒进去,裴行之准备擦一下身体。
孟晚秋撕开包裹,首先露出来的就是一个一掌高的铁盒子,上面印着兔子的图案。
孟晚秋拿在手上四面都看了一下,再拿起来晃了晃,盒子里面发出了‘哐哐’的声音。
“裴行之,这里面是——”
孟晚秋准备问裴行之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看了正在脱衣服的裴行之。
裴行之此时背对着她,刚好解开前面的扣子,手牵着衣襟往后一翻,露出了白皙结实的肩膀和脊背,随着他的动作,后背的斜方肌鼓起,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他性感的背部。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裴行之。
孟晚秋第一次见识到了男色的魅力,那宽阔的肩膀,劲瘦有力的腰肢,还有裴行之回头时,那微微颤动的羽睫,漆黑深邃的瞳孔中,透露出的淡漠,都让她心脏狂跳。
“怎么了?”裴行之光着上身,朝孟晚秋走过来。
男色当前,孟晚秋哪还记得自己问了什么,就知道傻愣愣看着裴行之身前的风光。
见孟晚秋不回答,裴行之疑惑地看她,才发现孟晚秋眼神直直地盯着他胸前,这一刻,裴行之有片刻慌乱,但很快又被他稳住。
见孟晚秋痴迷的模样,心里笑骂了一句“小色鬼”。
也不管她,伸手就去拿孟晚秋手里的大白兔奶糖的盒子,只不过拿的时候,他故意用手指夹了一下孟晚秋的指节。
浓烈的男性气味迎面而来,孟晚秋才从男色中挣脱出来,紧接着手指又被夹了一下,孟晚秋立马看向罪魁祸首。
裴行之勾唇,用指头轻弹了一下孟晚秋的脑门,然后打开铁盒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来一颗,“这是大白兔奶糖,你尝尝。”
孟晚秋本想报这一弹之仇的,但是被裴行之手心的白色奶糖吸引了注意。
要敲裴行之的手,硬生生半路拐了个弯,朝他手心摸去。
打开包装纸,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就溢了出来,单是闻着这股味道,孟晚秋嘴里就已经分泌出了口水。
还没吃,但是孟晚秋已经能想象它有多么好吃了。
只是,孟晚秋并没有着急放进嘴里,她眼珠子一转,把这块奶糖分成了两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放进了裴行之嘴里。
感受嘴里突然出现的奶香味,裴行之身体一僵,又瞬间放松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但是看孟晚秋的眼神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孟晚秋灿烂一笑,奶糖还有一大罐,但是买奶糖的人可就只有一个,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她还是知道的。
虽然能单独给裴行之,但是从她那么护食的人手里分到另一半,可比白给一颗的效果大太多了。
瞧瞧裴行之看她那眼神,啧啧,日后她再想吃糖,他不得马不停蹄地给她买来。
论攻心计,裴行之在孟晚秋面前,还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第20章 麻烦
吃完了甜嘴的大白兔奶糖, 两个人去漱口,孟晚秋回来就脱掉衣服,穿的是一件淡蓝色肚兜, 长度到大腿的短裤, 裸着光洁的背爬上床。
孟晚秋有背心式的内衣,不过晚上她还是喜欢穿肚兜,又清凉又舒服, 她给自己做了很多件。
这一幕露在裴行之眼前,他不像之前一样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而是自然地迎上去。
眸色暗了暗,裴行之换上睡觉的衣服, 熄灭了煤油灯,房间变成一片昏暗,裴行之手摸到床边, 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裴行之躺上床后,孟晚秋就翻身过来,侧着身体看着裴行之。
注意到孟晚秋的动作, 裴行之也侧过身子,手绕过枕头撑着下巴看她。
孟晚秋弯弯嘴角, 眸光闪烁,学着裴行之的动作, 也将手臂绕过枕头撑着下巴,“你是哪里的人啊?”
结婚那么久, 她除了知道他是知青, 懂得很多东西, 其他都不知道,之前觉得无所谓, 不过今天突然就对他好奇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下,裴行之扶额,“首都人。”
他朝孟晚秋挪了一点,几乎都能感受对方的体温,咬牙道:“你之前不知道?”
他当初提亲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孟家长辈,难道孟晚秋一点没问,连他什么人都知道,就这样嫁给了他,是不是太草率了。
孟晚秋往里一缩,僵硬地转移话题:“哇哦,那你是不是去过tian安门?”
裴行之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跟他猜得一样,无奈叹了口气,算了,问不问都已经成定局了,况且他一开始就打算跟她好好过日子。
虽然,现在的婚姻生活跟他一开始想得不太一样,但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改变,甚至有点喜欢。
裴行之并不否认,他确实对孟晚秋有了好感,甚至这种好感还在加深中。
自从八岁祖父母离世后,裴行之孑然一身,再也没体会过有人在等待他回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