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看了多年言情小说的超级VIP，安然联想着慕阮阮那张绝色的脸，脑海中已经有了豪门娱乐圈文的雏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房门，在心里冷笑一声。
呵，男人。
现在不交待，我就等着你将来和八千万粉丝亲口解释的那一天。
—
“让我去和闻商连炒CP？”
慕阮阮这边也不安生。
她刚做完一个多小时的发声练习，就接到了杨晓慧打来的电话。从慕阮阮深陷负面舆论，到被姚千芷抢了角色，公司都一直在装死，见她搭上了聂远的戏，又意外合作了闻商连，对方倒是假模假式地对她关切了起来。
她太清楚杨晓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作风，看到手机屏上杨晓慧的名字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接下这部戏，相当于让闻商连背了周权的烂债，已经有很多粉丝对此不满了。”长时间的高音，让慕阮阮嗓子不太舒服，她皱着眉咳嗽了两声，
“晓慧姐这个时候让我去跟他炒CP，不是等于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是挨两句骂。和捆绑闻商连能带来的实际利益相比，这点坏处算得了什么？”杨晓慧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看现在一线的几个女星，哪个不是踩着黑料上的位？越骂越红的道理，我应该不是第一次和你说了吧。”
她刻意打压的艺人，居然拿下了全公司都不敢肖想的合作机会。杨晓慧坐收渔翁之利，这会儿本该在被窝里偷着乐。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平白捡了一个便宜，一心就想去捡更大的便宜。
“您难道认为，闻商连的团队是吃素的吗？”慕阮阮毫不买账，“公司也不愿意得罪一个炙手可热的三金影帝吧？”
“怎么能说得上得罪呢？”杨晓慧早就想到了这一关节，“你们在一个剧组朝夕相处，偶然穿成了情侣装，花絮采访的时候举止亲密一点，说两句暧昧的话，恰好在同一个房间讨论讨论剧本，这些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至于舆论往什么方向走，那不都是个人的言论自由？”
“只要你稍微主动那么一点，剩下的，公司都会帮你做。”在偷梁换柱这方面，杨晓慧一向轻车熟路，“需要在内娱打响名气翻身的是谁？收割CP红利的最终受益人又是谁？你应该知道吧阮阮，我这都是为你考虑。”
这一句为你考虑，当真是震耳欲聋。
可慕阮阮早过了什么鬼话都信的阶段，她心底冷笑一声，语气却不急不缓。
“我和超娱签约的时候，您跟我说超媒会拿出最好的资源给我，只要签了合约，后面等着我的就是康庄大道；我和ME集团闹矛盾的时候，您跟我说让我回国，会给我安排一个新的出路，但回国之后，等待我的只有冷落、不闻不问、和把我争取来的机会，换给别人。”
“事到如今，”慕阮阮细数她和杨晓慧之前的恩怨过往，“您不会还觉得自己的话，在我这有什么可信度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倒没什么怨怼或懊悔。
娱乐圈里波诡云谲，处处是利益，处处是算计。彼时她刚进圈不久，摸爬滚打如邯郸学步，做决定时更是掺杂着情绪、赌气和不懂变通。之后的那些坎坷挫败，虽始于对杨晓慧的轻信，却或许是曾经的自己，能做出的唯一选择。
故此对于过去，慕阮阮全然接受。但她闭口不谈，不代表别人可以把她的释然当软弱，妄图一次又一次操纵她。
“慕阮阮你……”杨晓慧知道慕阮阮傲气，却没想到她有这个胆量和自己公然叫板，她沉声道，
“你不要以为有了一部戏，公司就拿你没办法。别不识好歹。”
“据我所知，公司已经很久没能拿到平台A级以上的项目了。”慕阮阮态度比她还强硬，她停顿了两秒，“《如故》现在的评级是S+。这个时候让平台听到跟演员不和的传闻，对公司来说也很麻烦吧。”
“我想晓慧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是互利共赢的关系。”面对电话那头突然的沉默，慕阮阮轻笑一声，
“我的要求不算高。《如故》拍摄这段时间，我不接受任何捆绑营销，尤其是和闻商连有关的。”
挂断了电话，慕阮阮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这一番作为，算是彻底撕破了和公司之间的虚情假意，以杨晓慧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后的日子应该不好过。最好的情况是半年后她合约期满，能签进更有实力的公司。
可就算《如故》的播出，能着实让她火一把。那几家有名有姓的公司，现下都有自己的当家花旦，就算签下慕阮阮，也未必会给她资源。
何况内娱讲背景靠脸面的，没有更大的靠山，杨晓慧的几句话，就能让她吃亏。
但慕阮阮并不后悔。
她闭眼收拾了下心情，起身准备去化妆间。可刚推开门，她就听见隔壁房间，同样传来把手拧动的声响。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
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黑衬衫西装裤，扣子系得一丝不苟，许是睡眠的质量不尽如人意，几分松散的神色挂在他精致的眉目间，像古寺飞檐上稀薄的雪。
“我还以为，”闻商连像是看不到她避之不及的态度，他打量了一眼慕阮阮的神色，“制造噪音的人，总得比我这个被吵醒的精神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