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醒了。”听见她这边的动静, 有人朝病床走过来。她闺蜜寂夏的脸出现在视线,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伸手按下了护士铃,
“我叫医生过来。”
慕阮阮开口的声音有点哑,“闻商连呢?”
“他还没醒, 但已经过了危险期。”听到这话,慕阮阮在床上不安分地动了动, 寂夏立刻按住她的手,
“知道你担心他,但你现在也不能动,你右腿的石膏前天刚拆。至少等医生看过情况再说, 好吗?”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慕阮阮看了一眼手上的输液管,“我躺了多久?”
“算上今天,”寂夏给了她一个惊人的数字,“你躺了整整二十五天。”
“我睡了这么久?”慕阮阮思维还停留在刚杀青的时候, 四个多月的拍摄期,她五点半就要起来化妆, 平均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 她颇有些痛心疾首道,
“居然一点实感都没有, 这觉岂不是都白补了?”
“你以为这是美容觉吗大小姐?你知道这场车祸有多严重么?”寂夏动不了手,只能用眼神锤了她好几遍,
“闻商连病危通知都签了两次,你也一直高烧不退。幸好闻家动用私人关系,给你们转院回帝都协诊。一路上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担忧焦躁去而复返,且来势更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慕阮阮单手撑着床榻起身,顾不上寂夏的阻拦,伸手就想去动针管,
“我果然还是应该去……”
“阮阮。”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面容温婉的女性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工,她熟稔地摸了摸慕阮阮的额头,
“好像不怎么热了。你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稀疏平常的话语,却让慕阮阮鼻子一酸。
短暂的怔愣过后,她这才意识到寂夏刚才用的复数主语,声音含混地叫了一声,
“妈。”
这个读音对她来说似乎已经变得太陌生了。
那场一意孤行的最后,她瞒着所有人辍了学,跟超娱签约,在异国他乡单方面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她知道她的家人一直以来,都以某种沉默的方式关注着她,她的卡里每个月都会划入一笔数额固定的生活费,无论换了多少次卡依然如旧。
她不舍得动那笔钱,也不敢打一个电话,她满怀愧疚地守着慕城最后的那句话。
或许没有她这个女儿,他们还能少生些气。
“不生我们的气了?”许心笑了笑,看见慕阮阮的样子,她眼尾也微微泛红,“我刚从那边的病房回来,他状态平稳,你暂时不用担心。有话待会儿再说,先让医生给你看看。”
许心的话让慕阮阮暂时安分下来。
护工有条不紊地取了几个仪器数据,主治医生先是简单问了她一些问题,大部分都是认知记忆方面,见慕阮阮答得没什么问题,他又让人采了血样做检查。
“记忆、血压、心跳都正常。”寂夏从护士手中接过棉签,帮她按压住出血点,和许心一起认真听医生的嘱咐,
“输液之后可以再做一个脑部CT,没有问题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医生。”慕阮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我现在下床是不是不碍事?”
“小姑娘这是急着赶早集?”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笑了一声,“检查结果没问题的话确实可以下床。但你卧床挺久,石膏也刚拆,会出现四肢肌无力的情况,需要先做康复训练。”
“还要麻烦你再照看一会阮阮,小夏。”医生走出门后,许心转头对寂夏交代了一句,“我出去问问医生,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寂夏点点头,“应该的阿姨。”
长辈在场慕阮阮不好胡来,这会儿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寂夏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要不你帮我问问护士站那边,能不能借一张轮椅?”
“您可真是身残志坚的代名词。”寂夏忍不住翻她一个白眼,半威胁道,“至少等你输完这瓶点滴,不然我就出去把阿姨叫回来。”
这句话果然好使。
慕阮阮现在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退而求其次之,“那我借用下你的手机总可以吧?我得跟公司联系一下。”
忙碌是最好的静心方式。
慕阮阮不止一次验证过这个道理。
她用寂夏的手机登上自己的微信,先为自己误工跟聂远那边道了声歉,接着又给杨晓慧发了条消息,确认后续有没有需要出席的行程。
等回复的空当,慕阮阮这才想到以闻商连的热度,出车祸的消息未必瞒得住,她跟闻商连同车的这件事,一旦曝光,必然是惊天动地的舆论风波。
慕阮阮当即手忙脚乱地登上微博,想看一下近期的热搜,可她刚点进自己的账号,不由愣住了。
她原本五千多的粉丝数,忽然暴涨两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