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骋来了, 刚刚医生看过说轻非已经没有大碍, 你要不就先休息休息吧, 这儿有我呢。”辛岫云道。
卫骋拿着电子体温计给谢轻非亲自测了一下, 确定她不烧了才放心,推说道:“我不累, 倒是您照看了她这么久,先回去睡一觉吧。”
谢轻非道:“妈,您去歇歇吧,我有话和他说。”
辛岫云本还犹豫,听到她这么说又心下了然,忙道:“对了,是该让你们两个人好好说说话。”
她又眷恋地摸了摸谢轻非的脸,走前带上了门。
病房内只剩下谢轻非和卫骋,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板。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你……”卫骋硬着头皮开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轻非木然道:“哪里都不太舒服。”
他一下子有点慌,俯下身去,“具体位置知道吗?我帮你……”
谢轻非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人又拉低了几分。卫骋眼睛倏然睁大,从耳尖一直到脖子全红了。
“你给我解释解释,”谢轻非嗓音还很沉,却中气十足地发问,“那个时候……为什么要亲我?”
卫骋沉默了几秒,忐忑地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了什么?”
谢轻非道:“我是晕了不是醉了,当然记得。”
卫骋顿时紧张起来,“那、那……”
谢轻非:“你说从第一次见到我开始,就想赢我当第一。”
卫骋:“啊?”
说完她还很疑惑:“这和你亲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
卫骋:“……”
谢轻非发现原本紧张得好像第一次入洞房的卫骋渐渐平静了下来,气息吐纳非常深长,无欲无求得能立地成佛。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卫骋问道:“我这样做,你会生气吗?”
谢轻非愣了一下,诚实道:“没有很生气。”
相反,虽然她昏昏沉沉,感官却在他气息靠近的那刻格外灵敏,所以清楚地记得绵软触碰时的感觉。以前她以为卫骋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体验过才发现也不尽然,他嘴唇原来也挺软的,总而言之……他这种逾矩的举动并不让她反感,比起生气,她更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动机。
“我想着你会很生气,急着找我问个明白,或许就能坚持下来等到救援。”卫骋解释道。
谢轻非听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虽说他的解释针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合乎情理,且也证明了有效,但她想听到的不是这个原因。
那她想听到的其实是什么?
谢轻非皱皱眉,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还没完全恢复,所以脑子混乱。
卫骋又问道:“你既然不生气……那是什么感觉?”
谢轻非想了想,说:“你技术好差。”
卫骋:“?”
谢轻非:“磕到我牙了。”
他难以置信道:“没别的了?”
谢轻非偏开头,不知不觉有些心虚,佯装镇定道:“谢谢你来救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卫骋气笑了,“行。打算怎么还啊?”
不等她说,他主动道:“我有个提议。你不是嫌我技术差吗?可这种事我一个人也练不来,要不你帮帮忙?”
这要求料想谢轻非肯定不会答应,卫骋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她想也不想应了:“行。”
还没来得及高兴,谢轻非又道:“你不会我就会,区区……那什么,我还能不如你?”
卫骋:“……你别后悔。”
谢轻非身体素质很强,早上清醒后到了下午已经能起床自由活动。
她最严重的伤在手臂上,好险没伤到筋骨,缝合后据卫骋说恢复起来会很快。她还自己一个人洗了澡,换了身病号服,盘坐在床上吃不知道哪个热心好人切的水果。
晚上辛岫云的学生们都赶来看她,病房里被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跟谢轻非其实不熟,但没人不爱嗑CP,话题的中心都放在卫骋是怎么不顾危险只身进山只为救她这一点上,言谈间也不叫“卫先生”了,一口一个姐夫。
“诶?姐夫人呢?”
谢轻非已经习惯了这个叫法,道:“我让他去帮我请杨助理了。”
“杨师姐?说起来杨师姐自打昨天下山就一直待在酒店里,不知道是不是受凉生病了。”
辛岫云为照顾谢轻非忙前忙后,确实忘了这回事,好奇道:“轻非,你找幼宜有事吗?”
谢轻非道:“有些事想找她谈一谈。”
小媛便道:“那轻非姐,你们一家人说话,我们就先走了。”
“不用,涉及到她还算什么家事?大家都能听。”谢轻非淡淡道。
正说着,卫骋推开门,身后是被几个黑衣壮汉跟着的杨幼宜。
谢轻非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辛岫云走上前去,“幼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