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高跟鞋确实有点累。”实话是,简直是酷刑。谢轻非忍住捶小腿的冲动,趁机道,“我当你的女伴,算不算你欠我个人情?”
卫骋道:“算啊,我以后当牛做马补偿你。”
谢轻非道:“当牛做马也不必。”
卫骋扭头去和顾明煦说了句什么,她拉长了音调说:“好啦,你要是有本事还需要我出马吗?走吧走吧。”
谢轻非:“怎么了?”
卫骋道:“我带你去休息。”
稍滞片刻,他回身提议道:“我抱你走吧?”
谢轻非睁大眼睛,不知道他今晚哪根筋搭错了,“你当这里是你家?”
卫骋就没再坚持,两个人走到远离宴会中心的边侧窗台前,绿植掩映下,有张小沙发正对窗外夜景。
卫骋扶谢轻非坐下后随即蹲在她面前,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要替她揉发胀的小腿肚子。谢轻非慌忙要缩回脚,被他手掌大力扣住脚踝,没能进一步动作。
她抬头看看四周,好在最近有服务生走过的地方距离他们也很远,没人注意到大片绿叶后还有两个姿势亲密的人。
“你躲什么?”卫骋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不轻不重地帮她揉搓肌肉,“现在不按,等你回去睡一觉起来会更疼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谢轻非的红裙叠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裙摆扫到他锃亮的皮鞋边缘,而他那双一直以来被她认为好看金贵的双手,正灵活地替她揉腿揉脚,任她再冷静也忍不住红了脸,“你放开,我自己来。”
卫骋手上一顿,随后不知道按在她哪个穴位上,谢轻非吃痛地轻呼了一声,气恼道:“轻点啊!”
“在场还找不到第二个手艺有我好的,你确定不要我来?”卫骋又放缓了力道,这回不再痛了,反而很舒服。
谢轻非违心的话不好说,闷不吭声地等他替自己按摩完,从包里掏出湿巾把他的手心反复擦了个干净。
沉默比较尴尬,谢轻非绞尽脑汁想找话题,道:“刚才我听那群人说,这枚戒指是你祖母在顾阿姨婚礼上送给她的,我不知道意义这么重大,还是还给你吧。”
说着想把戒指摘下来,却发现尺寸卡得严丝合缝,不像戴上时那么轻松。
谢轻非试了好几次,关节都磨得有些泛红了,奇怪道:“为什么摘不下来?”
卫骋一本正经道:“因为这是真爱魔戒,遇到命定的女主人后会自动认主,象征永恒爱意,至死不休。”
谢轻非瞥了他一眼,自己仔细查看过戒指圈口处的痕迹,“咔哒”一声,一个细微的连接处打开,她顺利将其褪下。原来这只是设计上的一个巧思,会根据佩戴者指围大小调解圈口到完全合适。
卫骋沉默了几秒,说:“你也可以别这么聪明。”
谢轻非:“那怎么行?”
卫骋坐到她旁边,接过她递来的戒指,问:“你为什么不要?”
谢轻非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道:“我不是说了吗?这枚戒指意义不同,我戴不合适。”
卫骋:“哪里不合适?”
谢轻非被问住,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好在卫骋没就这个问题继续与她掰扯,而是不容反抗地拉过她的手重新给她戴上,“这是我妈送给你的,我没权利收回,你回头自己跟她说吧。”
接着转移开话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啊,哦。”谢轻非摸摸手上价值连城的鸽血红宝石,道,“我们不是有事情没聊完吗,我想着和你说明白。”
卫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而笑了,“正好我也有事没说完,要不我先说?”
谢轻非情绪还没酝酿到位,已经从一鼓作气到了再而衰阶段,忙道:“好的,你先说。”
卫骋道:“咱们两个认识有12年了吧?”
谢轻非没想到他开口是想叙旧,先是点了头。
卫骋道:“12年,也占我们各自人生的很大一部分,所以在我心里你是很重要的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说了你不许生气,是你入学考试没考过我那次,你一个人躲在学校小花园哭,而我正好从那儿路过,看见了你。在我们第二次见面前,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和班级,这个时间段里你应该完全不知道我是谁吧?你那时候就已经很出众,一群小男孩儿琢磨着要跟你套近乎,我还有好几次碰见过你被人表白,谢轻非,你拒绝起人来真的挺不留情面。”
他说的都是些年少往事,谢轻非自觉不堪回首,什么追求者表白之类的如今看来也都是小孩子把戏,幼稚又好笑。她问:“有多不留情面?”
卫骋学着她道:“你会说:‘喜欢我?那就喜欢着吧,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你有值得我和你在一起的优点吗?没有的话我为什么答应你?’”
谢轻非忍不住笑出声,“我都不太记得这些事情了,原来我当时那么狂啊。”
“还不止这些。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没问题,你当然值得最好的。可想要成为一个能被你注意到的人太难了。”卫骋感慨了一番,揶揄地看向她,“但那是别人。我对你来说挺不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