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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_Ms.周一【完结+番外】(99)

  季夏答不上来不奇怪,因为他犯规了,那诗不在他的藏书中。以季夏的细致和胸有成竹,竟没有发现认了输。

  原来,她是知道的。【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

  第64章 春·多事年年二月风(2)

  1917年2月中,周伯邑和周云卿两人出席了国会会议。出门前两人交代晚上回来一同吃晚饭,结果过了两天也没有回来。季夏心下不安,第二日一早便去太平饭店找了司徒。

  八点半,季夏坐在西图澜娅西餐厅看到司徒准时出现在前台,拿了报纸又与前台职员交谈一番才走过来。

  司徒刚坐下侍应生便端上她的早餐,还附带热情洋溢的笑容说道,“司徒小姐,这几日赶不上当好的草莓,何先生吩咐给你的早餐换成蔓越莓华夫饼。”

  “好的,谢谢你了,Steve!”司徒也回笑道。

  “不客气,司徒小姐!另外咖啡师傅也说了,今天的曼特宁就剩最后一人份,特意给你留了,你是要换口味还是要曼特宁呢?”

  司徒笑着点点头,“亏得Leona有心,当然还是曼特宁。”然后她问季夏,“你是要喝摩卡吗?”

  “换茶吧,太平猴魁。”司徒闻言挑眉看着她,笑问,“茶?太平猴魁?莫不是这位Steve得罪什么?”

  侍应生闻言也很无辜地看着季夏,略微为难道,“周小姐,我们西餐部暂时不供应中式茶,你看……”

  “原是我糊涂,那给我伯爵红茶吧。”

  司徒还是眼尖地发现季夏变了。在北平时,她还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姐,虽得几分聪明却也难护她的周全。奉天走了一遭,小姐脾气收敛了些,人也沉稳了些。只是,她眉山的浓云却是依旧。其实,司徒亦是如此。

  待早餐上齐了,司徒才问她来意。季夏把国会议会的事告诉她,“开议会这事我本不在意,可以前听姨父说过旧时先总统挟持议会那些事。父亲和哥哥本来就说一天的事情,可这会都已过去两日了,国会门前看守重重,是以查询不到半分消息。”

  以季夏这种方法查询不到消息是自然的。以司徒这八面玲珑的手段和七窍玲珑的心还得多方走动才探寻出个究竟。

  2月初,美国方面与元家洽谈,希望通过元啸推动中国政府对欧战的态度——咨请中国与德断交,加入协约国。元啸对待此事态度甚是热切,当即与外交总长商议,在内阁会议上提出中美双方应行动一致,与德断交,对德宣战。

  内阁会议上,元总理夹着外交总长向总统提出议案,然倪总统则以“兹事体大,交由国会定夺。”为由而拒。据《临时约法》规定,宣战,媾和一事ʝʂɠ确实该由国会商议,然断交一事本不至于国会议决,元啸难得做一回好人应下总统,无非议案也是为了堵住总统的嘴。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是战是和一事竟在国会掀起大波。

  “你多久没有李先生的消息了?”

  司徒这么一问肯定不是指嘘寒问暖。然她最近一次知道李先生的消息还是在年夜饭席上听周云卿说起。他当时说与她父亲听,事情大概是平镇的治安有关,烦请李先生出手。她只隐约听出个究竟,毕竟两人说得有些忌讳。

  “听哥哥说,李先生近来身体多有不适,在上海休养。”季夏含糊过去。

  “北方怕是快有混事了。你父亲和哥哥明日该回家了,若是得便,你还是回南方去。”司徒咽下最后一口蔓越莓华夫,又呡下一口没加糖的曼特宁。大约是习惯了威廉陪她吃早餐了,这两日没了他,感觉食欲也不似以前。

  “你怎么打听到的?”

  “威廉也参加议会了。”

  第二天早上,周伯邑和周云卿果然回家了。连叶婶叨叨着谢天谢地,可见北平气氛又是巨变了。叶欢吃了午饭便去了趟电报局和邮局,拿回了一封给周家父子的电报和一封给季夏的信。

  再回北平这些天,季夏细想了许多事,也领悟到确如司徒瑛说的那般,她一直在一张网里。她想清了一些事——傅樾桐淡看退婚大约跟她是一个道理的,本无情,累家世,各生欢喜。

  她后来还特意约见了元承文,一则为道谢,元家寿宴上助她脱身。二则为道歉。还是祥凤楼临近的那家西图澜娅西餐厅,上次她失了礼,当为道歉。元承文乐得见面,一副逍遥自在富贵闲人的样子也确实没有与她计较之意。元承文阔气地给两人倒了满杯红酒,道,“小姐若是觉得欠了我,咱们走完这杯便算了前事。耿耿于怀确不是我元二少的作风。”

  红酒而已,季夏也不是放在心上。可一杯过后,她便醉了,吃了两三口后便没了胃口,安安静静与他吃了顿半小时的西餐便散宴。

  元二少是位风流人物,有美人约饭这事他是十分乐意的。然与季夏这顿西餐匆匆然结束确是非她之过,全祸在他的一张嘴上。

  一杯红酒下肚后他说,“那日为救你将你推一把才避过了窗外来的子弹,不过却累你撞破了额头。”他的眼珠子在她额上转了好一会眸色才亮了些,又道,“得亏秦帅是把你捧在心尖上的人,细细照顾着你才不至于留下疤痕。不然我可能还得娶了你。”季夏本听着他的关心话还有些动容,却见他越说越是没了谱。“不过也不该到我娶你,秦帅得排第一。”

  一杯红酒不至于让元二少酒后失言,可她听得有些晕乎乎。季夏想,定是她喝多了。他说,“那日知他要到北平来奔丧,老子在火车站侯着他。心料也许你会跟他回来。不成想他像防贼般防着我,此口否认他把你带走的事。我知道,攒着明白当糊涂无非是为了保你掩着你的消息,可他有必要在我这里装吗?”大约她醉得有些离谱了,竟然听到元承文最后那四个点评秦少庄的字——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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