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焦躁起来，整个人不停往前挣脱，嘶声：“宋屿洲，出来！”
“出来！”
……
黑夜中，苏陌不知挣扎了多久，直到听见不远处有车驶来，她才撑着满脸是汗的额头看向那道亮光。
而此刻，她整个人体力消耗大半，身上的黑色背心已经汗湿。
车门打开，她听见皮鞋落地，一步一步沉声往自己走来的声音。
她没再去看那道亮光，低头在喘息。
直到头顶上方的灯被骤然打开，她才微缩双眼，先是盯着刺眼的地面。
听到唤声才缓缓抬头。
见宋屿洲正以胜利者的姿态单手插兜，一身黑西服站定在她面前。
额头处的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滑，被铁环禁锢住的手腕和脚腕，早已破皮出血。
宋屿洲看表情就知道她早醒了，带着浓重的愤怒感与挣脱不开的无力感，在这黑漆漆的空洞里，声嘶力竭，恐惧着，嘶喊着。
对强敌，他最喜欢的还是看她痛苦忏悔，崩溃绝望的情景。
第129章 痛
宋屿洲想，就算苏陌骨头再硬，自己也要她绝望跪倒自己面前忏悔哭求。
而此刻，苏陌双目怒视，身上附着一层极少见，又令人不觉生畏的死亡气息。
可宋屿洲到底是胜利者，对于她的死亡凝视，不仅不生气甚至颇为满意。
他走到钢丝网面前，唇边弧度满意荡漾开，“醒了，很好。”
苏陌说话，但嗓子已经沉哑。
她像个被定的人型十字架，双手被分开固定在头顶两边，嘶哑着声音问他：“宋屿川呢。”
宋屿洲笑。
“你们还真有默契。”
宋屿川被关在另外一处，下午宋屿洲去看他时那人也是带着死亡凝视，一向不露慌张的那双眼，开口就问他苏陌呢。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宋屿川就算被打到几近咽气，还在惦记你的生死。”
苏陌瞳眸猛缩，紧盯宋屿洲的同时双手开始攥紧。
宋屿洲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手指一伸身后的保镖就将手机递了过来。
宋屿洲接过手机轻点视屏，苏陌就听见什么重物哗啦一声全部砸落，随之出现的是宋屿川忍痛发出的闷哼声。
苏陌光是听声音，双手指尖就已经深嵌进掌心。
“宋屿洲。”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叫出这三个字。
随之响动的是手上脚上因挣脱不得而发出铁链叮叮当当碰撞声。
宋屿洲听见唤声中断视屏，抬眼冷声：“文竹在哪？”
苏陌双手不停与钢丝网上的镣铐抗争，腕骨处已是一片鲜红。
她没回应，宋屿洲清然告诉她：“别白费力气，告诉我，兴许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
苏陌忍住疼意忽然嗤笑。
“过来我就告诉你。”
宋屿洲自然没在怕的。
刚往前走两步，苏陌就猛然唾了一口，宋屿洲偏头，双眉随即皱了起来。
而紧接着苏陌腹部就被保镖猛然打了一拳，全身发麻过后一阵巨疼。
她微垂着头，下巴还在滴汗，隐忍克制过的嗓音显得更加嘶哑。
看着地面上的血和汗，她讽刺开口，“宋屿洲，没想到文柚有一天也会背叛你吧。”
宋屿洲往前的脚步一顿，泛着光亮的鞋尖出现在苏陌四目低垂的视野里。
她抬头，“我与宋屿川两年前就在一起，你将文柚丢到宋屿川床上的那晚，我就在现场。”
宋屿洲居高临下望着她。
周遭静的令人发慌，可苏陌一点也感觉不到怕。
心里扯着的都是宋屿川那句闷声留下后的疼。
宋屿洲盯紧面前这双眼，脑海里开始不断浮现出她与宋屿川在自己眼皮底下交集的每一幕。
对她所停留的印象，始终在生性凉薄冷心冷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到底，她与自己根本就是同一种人。
可此刻她的眉眼，她的表情又告诉他，她会疼，会因为宋屿川被欺辱而动怒，也会因宋屿川受伤而心疼。
他单手掐着她下巴，强迫刚缓过来的苏陌抬眼看他。
虽然眉眼有点白，可她仍然笑着。
“很气吧？明明认出我就是照片里的人，却什么都不说，害你精心筹划这么久的资源全部被我抢到手，还与宋老爷……”
宋屿洲忽而冷声，“别诡辩心思，文柚不会背叛我。”
苏陌继续笑，“是吗？”
宋屿洲定在原地神色狐疑，苏陌知他生性谁都不信，笑的就更加肆意。
“文竹对文柚有多重要，你最清楚。”
“身患重病又丢了这么久，你却只顾自己争权斗势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心上，你说，她是把希望都吊死在你这一颗树上，还是用着相同的手段，攀上了备胎？”
宋屿洲眉色动了一分，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苏陌不再费口舌，唇角荡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这笑令宋屿洲极不舒服，保镖见他脸色变了，对准苏陌腹部又是一拳。
苏陌咬紧牙关，将痛声锁在喉咙里。
她注意到宋屿洲在沉思，不过没几秒他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着往前又进一步。
他再度点开视屏，这次还是只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