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怕裴时宴打他还是怎么的,松开乔知末后,就自己往前走了,速度还挺快。
这样单个走的竖列队形就成了:耿楼,乔知末,裴时宴。
鞋底摩擦着石子路,会有重一些的脚步声。
乔知末一边感受着久违的石子不平的凹凸,一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嚓哒,嚓哒。
还挺有规律。
如乔知末猜测那样,这条路走到尽头后左拐,走过两米,右拐又是一条窄路。
耿楼走着走着就又拿出了手机拍照,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瞥到左侧经过的小木门时,他隔着不太结实的门缝往里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这地方,晚上来不会瘆得慌吗?”他搓了搓手臂,回头问道,“这里连个路灯都没有。”
乔知末冷静道:“走习惯了就不会。”
耿楼给乔知末竖了个大拇指。
村里长大的小孩果然不一样。
乔知末的目光没落在他身上,而是定定的看着这条路尽头转弯处的旧房。
这是她十岁到十八岁,和养母姐姐一块住着的家。
一栋砖头砌起的房子,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卫生间在外面。
农村的卫生间基本都是单独的小屋子,外层用来上厕所,里面养着鸡鸭。
刚搬到这里来时,她害怕,根本不敢晚上一个人出来上厕所,每次都是养母叶芬或是姐姐叶见微陪着她来,然后站在门外等着她。
无论多晚,无论外面多黑,无论天气多冷,都一直如此。
后来,那人知道后,守在门外的人就偶尔会变。
他守着不像养母和姐姐那么安静,总会找点话题跟她聊,通过声音让她知道他在,这样她就不会紧张。
也不用通过一遍遍的叫声,确定外面人的存在。
记忆中温暖明亮屋子,此刻被杂草和破木板覆盖,房檐已经断了,除ʝʂɠ了砖墙还挺立着,到处都是破败的颜色。
是个连感慨一句“物是人非”都找不到立足点的程度。
“哎末你怎么不走了?”耿楼走了几步,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一回头发现乔知末站在原地发愣,而裴时宴也没催,就那么停在那,像走累了的放松。
耿楼原路返回,到乔知末面前时,惊呼了一声,“你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
乔知末被他近距离的高分贝叫回了神,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含糊道:“眼睛进东西了。”
耿楼看她揉了一会也没抬头,担心道:“需要帮忙吗?”
乔知末还没说话,她身后的裴时宴就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我看看。”
“不用,不用,已经好了。”乔知末摆了摆手,重新抬起头,视线绕着两人转了一圈。
她眼眶水润,除了有点红血丝,没其他异常。
裴时宴垂眸看着她,喉结滚了下,“嗯,那继续走。”
耿楼这次放慢了脚步,照顾着后面跟着的乔知末。
路过拐角的房子时,他指了指被单独隔在外面的小屋子道:“这是养那些鸡啊鸭啊的地方吗?”
乔知末不愿再回想,低声“嗯”了一句。
耿楼绕着旧屋拐了个弯,然后看着面前终于是一条长路感叹,“果然是有大空间。”
这句话,乔知末和裴时宴都没应。
但耿楼也没在意,他转头打量起两边的房子。
这是通往长路上,唯二的房子。
挺大,而且是对门。
他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抽水的水井,还是没上手碰。
“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真的能抽水吗?”
乔知末跟着走了过来说:“以前能。”
闻言,耿楼侧头看向右边这栋房子道:“这家以前过得肯定不错,占地面积又大,门口还有抽水井。”
“也不知道刚才那一路上的新房哪一家是他们建的。”
乔知末动了动唇,声若蚊蝇,“没有,一家都不是。”
她的声音太小了,耿楼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乔知末摇了摇头,避开了这个话题。
“继续走,耿楼你拍了那么多张照片,回去好好复盘。”裴时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乔知末身边,看着耿楼道,“代入许斯的视角看。”
裴时宴的语气挺严肃,耿楼收起了好奇散漫的神色,正经了起来。
现在路宽敞了,裴时宴没再继续跟在乔知末身后,而是与她并肩往下走。
这条长路下去,有一条河,以前是可以洗衣服玩水的,现在大概已经干了。
毕竟连水井都干涸了,那条河估计也没能幸免。
这是乔知末跟在耿楼后面往下走时,脑海里冒出的想法。
但她没想到,等他们走到河边时,居然还能看见一个女人蹲在台阶下,用手戳那只剩下小溪流似的一点水源。
她很专注,耿楼都走到了她身后,她才察觉周围有人。
“啊——”女人抬起脸,转头看见乔知末他们时,猛地尖叫了一声,冲他们跑了过来。
🔒第86章 何潇慧
“卧槽!”她这一动作,把耿楼吓得跳了起来。
他刚后退两步,就发现女人往前冲的角度不是对着他的。
利风从耳边刮过,他震惊得一扭头看见女人朝着乔知末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