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姑娘轻一点儿嘛,摔坏了可是要赔钱喔。”
老板娘上菜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出口提醒。见白苏垮着脸,瞬间明白了什么,看向另一边安静喝水的陈无妄,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道:
“小情侣吵架吧?害,男孩子啊要主动一点儿,女朋友生气了就哄哄呗,哪有女孩子哄不好的?说两句好话,买几朵花,女孩子最容易哄了……”
陈无妄一口水呛进气管,拍着胸前顺气,连连咳嗽,“咳咳……”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啊不是的,我们不是情侣——”白苏跟着解释,看陈无妄受惊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一边笑他一边解释,反而让老板娘误会得更深:
“好了好了,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送你们一瓶汽水,你就当看着老姐的面子上原谅他哈!”老板娘一脸财大气粗的样子从冰柜里提了一瓶可乐,全然没理会白苏的拒绝。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陈无妄眼神颇为不自然,红透的耳尖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连带着白苏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慕州本地人吗?”
陈无妄摇头。
“我们慕州人热情好客,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陈无妄又点了点头。
但看着他头都不敢抬的样子白苏就知道——他还在害羞。
白苏表示,这有什么害羞的,白苏长得也不丑,就算……呸呸呸,想到哪里去了,白苏摇摇头。慌乱之间夹了个辣椒塞嘴里,直到辛辣的味道布满整个口腔,白苏才反应过来一边哈着气一边找水喝。
这顿晚饭终于在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尴尬之中结束,白苏擦着嘴角的油渍,作为吃饱了的信号。
陈无妄起身:“你先走,我买完东西就回去。”
“要不我陪着你?”
“不用了。”没给白苏坚持的机会,陈无妄转身就走,留下一个背影。
白苏去付钱时老板娘告诉她,刚刚陈无妄已经来付过了。
……
白苏一边散步一边回了雍渊城,本来打算今晚回宿舍住,但陈无妄说准备开坛做法,她也不好独自偷懒。
走到门口时,白苏停住了脚步,客厅里没有开灯,现在时间也不算晚,叶千雨不知道在不在秦家,她上午还说想陪到黎深秋下葬。
没有开灯的别墅落在黑暗里显得阴森可怖,尤其是白苏知道里面停了两口棺材,其中一口还不太安生——
白苏手握在了门把手上,昨天晚上上面的血液已经被打扫干净,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白苏还是觉得有一股恶心的味道直冲鼻腔。
门上挂了一些东西,照妖镜之类的辟邪物件,白苏站在门口做心理建设,目光自下而上地将整个门都观察了一遍,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试图等到陈无妄。
然而门梁之上一截断开的草绳引起了她的注意。
照妖镜和一些装饰品都是用草绳绑在门梁之上的,如今断开的地方,那一块区域内的装饰品颜色比周围要浅一些,白苏打开手电筒,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里之前肯定放了个其他东西。
仰头正想着,白苏手下的把手突然一轻,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隙。
白苏一愣,飞速收回自己的手,这种黑暗这种情况这种独自一人!怎么看都是恐怖片开始的节奏!白苏毫不犹豫, 另一只手已经按上了指纹解锁准备摇人。
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一个人站在门后,双眼隐藏在长长的刘海之后,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就这么盯着白苏。
“啊!!!”白苏后退一步踩空,仰面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白警官?”叶千雨的声音传来,将带着洗发水香气的头发随意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不知所措地上前扶起白苏:“我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我就看见门口有人,这么久没开门以为门锁了才过来开门的。”
白苏揉着摔疼了的屁股,“怎么不开灯啊?”
叶千雨无奈地耸耸肩:“听王婶说是电路改造,这几天晚上都这样。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被叶千雨扶着进了屋,茶几上摆了几只蜡烛,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对秦家诺大的别墅来说,这么几根只是杯水车薪。
白苏捂着腰坐到沙发上,这一下摔得不轻,疼痛缓缓蔓延开来,烧的后腰一片都不得劲。
叶千雨还在道歉,白苏摆摆手说没事。
“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另外一位先生呢?”
叶千雨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哦,他说去买点东西准备开坛做法。”
白苏脑子一热,顺口就说出来,方才才和陈无妄求证过,着这开坛做法会伤害黎深秋,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
白苏也问了有没有温柔一点儿的手段,陈无妄还是那句话:“我学艺不精。”
学艺不精学艺不精,陈无妄好像笃定了这几个字能堵住白苏的嘴,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时就以此为由打发了白苏。
叶千雨和白苏刚听到时的反应一模一样,先是惊讶,随即看向黎深秋的方向:“那,深秋会怎么样呢?”
“嗯……”白苏一个外人听着,都为黎深秋生前不如意,死后还要受此折磨感到不平,何况叶千雨,作为目前看来最关心黎深秋的人,恐怕她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