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小慧,这大学上着,课余还能当家教挣着钱,也没见和你似的那么忙。”
“当家教?” 林芳挑眉,诧异的看着林慧。
这可不是后世,兼职还能找找,而且还是卧虎藏龙的首都哎,这个年底能找到一份兼职那简直是天大的气运。
“是,是一个同学帮忙介绍的,他家亲戚正好要找一个家教教孩子,就推荐我去了。” 林慧脸颊染上一点薄红,别扭说道。
“那机会挺难得的。” 林芳笑笑,没追问是哪个同学那么巧。
瞥一眼压抑怒火的林母,林芳慢悠悠的道 “我可没有小慧那么有本事,就平日省吃俭用挣点小钱,年底了好给家里买点小东西?”
“说得好听,你买的东西呢?” 林母撇着嘴,看看林芳背回来的小包,怒火不打一出来。
“你助学金补助呢,之前给你的那些钱呢,那么大人了,只知道伸手拿不知道逢年过节孝顺的长辈吗?你爷奶白给你那么多钱,咋一点良心都没有。”
看看耷拉着一张脸空手而归的林芳,再想想大包小包贴心挣面的建党小慧,林母越想越气,你看看这脸拉的,跟谁欠她的似的。
那么大人了,就算不能像小慧一样挣钱,像小慧找那么一个得脸对象,那学校的助学金饭票,她爷奶小姨给的那些红包呢,一年的到头就空着手回来了,涎着脸等着白吃白喝呢!
“娘说的什么话,谁对我好我当然记得。” 林芳低头拿旁边火剪翻翻快要熄灭的火苗人,对着膝盖折了两截树枝加进去。
“我和小弟都记着家里呢,给爷奶买了好多东西。这不是东西杂不好坐车么,明我就去邮局拿回来。”
“哼,你记得就好,出去了知道挣钱不容易了吧,知道了就在外面能省就省着点,你又不像小慧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挣钱的机会。”
林母撇撇嘴,顺嘴骂骂咧咧说教。突然一拍大腿,高声质问 “还有啊,你说说你之前去首都干嘛去了?”
“该上课的时候,你不好好上课,去首都瞎胡闹啥?这一来一回是不是钱多烧的慌?”
林芳转头,偏头看了林慧一眼,扯起唇角轻笑道 “娘也知道那是首都,我一个学生,没有介绍信,没有钱哪里做的了火车?”
“娘知道我去首都,那有没有人和娘说,我是和老师一起去的?”
林芳笑着,眼角带着嘲讽,虽然很淡,堂屋几人还是察觉到了,场面瞬间有些难堪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咋?我是你娘,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林芳!” 林父停下手里的动作,高声吼了林芳一句
“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小芳~,不是的,你误会了。” 看俩人剑拔弩张马上要吵起来的架势,林慧慌忙跑过来,蹲在林芳身前急急解释道
“是永,是顾同学在首都大学看到你了,我听说后,一直很担心,这放假那么久又一直没见到你人,担心别出什么事情,我才和爹娘说的。”
说着话,林慧上前挽着林芳,柔声劝道 “娘也是担心你,你别误会。”
“娘~,” 林慧像个忙碌的小蜜蜂似的,又跑去缠着林母撒娇。
“问清楚不就好了嘛,干嘛生那么大气。小芳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
“大放假的谁不让她回来的,她自己不想回,又没人拦着她!” 看着娇娇俏俏的林慧,林母的怒火都降下去不少,哼声接了一句。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你别晃了。” 林母让林慧磨缠的没办法,伸手戳了戳林慧的额头,宠溺的说道 “就你好心,也不知道人领不领情。”
“娘~”
“好了,再晃,娘这身老骨头可都让你晃散架了。”
“娘才不老呢~”
林母偃旗息鼓,堂屋就安静下来。母女三人你来我往、吵闹半天,全程林父除了吼林芳一句,再无出声,一直闷头凑在火堆旁专心致志的编着扫帚。
今天刚新收的高粱蜀黍,红褐色的籽粒密密麻麻,拦头截成一米来高的样子堆得半个堂屋都是。
离天黑还有段距离,冬天农闲不用忙活,闲来无事,林芳捡了地上林父剪下不用的小丛高粱蜀黍,慢慢摸索学着绑成一个四不像的扫帚头。
林芳的房间半年没住人,房梁估计也没人打扫,又没有挂蚊帐,那些陈年积累的蜘蛛网灰尘总会时不时落下一些,晚点睡前正好可以拿着清理一下。
…… ……
“大勇叔,咱到了。” 林芳跳下牛车,车辕坐着的小勇也一骨碌跳下来。
“小芳,咱到学校家属院做什么?我哥他们寄东西,不是该到邮局吗?” 小勇好奇的瞅着高高的筒子楼,高大整齐,一点也不像村子里的平房。
小勇是林大勇的弟弟,今年刚十岁出头,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早上一听林芳和自己爹要来城里拉包裹,一屁股坐牛车上耍赖,死活非要一起去。
“东西比较杂,寄的时间又不固定,存邮局不方便,我就麻烦林校长帮我找个空屋子收一下了。” 林芳熟门熟路的前面带路,去年来林校长、郭老师这拜访过,路线倒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