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老鲁抽出一根香烟，点燃，递给 Jane。
“第四个疑点，这位至今还未开口说一个字的女士，我知道你在等私人律师，可你身上疑点最多！我们发现你最早名字叫‘艾小雀’，七岁前在孤儿院长大，28 岁时嫁给澳洲人史密斯时改名叫‘艾孔雀’，但几年后入境回国你用的中文名却是‘艾凤凰’？！我动用资源，调取到秘密资料，你叫‘小雀’时身份是孤儿，可改名叫‘艾凤凰’后却突然冒出一位父亲，他如今不仅还活着，两个月前你还去香港探望过他，对吗？”
Jane 抽口烟，脸色阴沉，依然不开口说话。
警察老鲁竟丝毫不在意，全身放松，斜躺在椅上，拿出掌控一切的语调，“艾女士，不得不佩服你抗压能力强，做事手段高明哟！我有个重大疑惑：大使埃德温与你们夫妻是多年朋友，你是不是和大使埃德温之间有一些政治交易？我查到你在香港有一家皮包公司，法人是你养父名字，你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为何要和史密斯来中国，开一家挂靠大使馆的西图澜娅西餐厅？你们目的是什么？”他猛然坐直伸，“说——”
就在这时，一名警卫推开门，附在老鲁耳边低语几句，随后指着史密斯讲，“你！跟我走，单独去别处录口供！前大使埃德温的秘书，提供给我们一些情报，需要问你一些特殊问题。”
史密斯看眼Jane，她却看向别处，他迟疑数秒才挪步离开。
老鲁再次发问，“你们谁先为我解答疑问？”
良锝举起手，“我！”
“我！我先！”戴婉抢着说。
老鲁诡异笑着，“瞧你俩这么积极，我就偏不让你们先说！”他指着戴大卫，“你，你先说！”
戴大卫望着警官老鲁，“能给我一根烟？”
“你不是要戒烟吗？”戴婉突然扭头斥责。
戴大卫啼笑皆非，“闺女，你可别傻劲一来，就冲动地对着老爸乱挑刺儿，你要分场合。”
老鲁将香烟扔给戴大卫。
戴大卫点燃一支，用力抽口，“想让我从哪里说起？”
“你和前澳洲大使埃德温的关系。”
戴大卫清清嗓子，“我在 1991 年离开中国，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读书，我和埃德温是大学校友，我俩关系很一般般，前些年他以大使身份来中国任职，突然想起我这个老同学，想聘请我协助他做顾问——”
“顾问？”警官老鲁警惕追问，“他向你咨询过什么事？”
“如何和中国人打交道？人情世故之类的。”
“就这么简单？！”
戴大卫犹豫片刻，“早年我与埃德温一块读书，曾吹嘘自己是‘中国红’家族，其实我们戴家和政界挂上边的，也就是我爷爷一个人，他曾当过某朱姓司令员秘书——”
“谁？”便衣问。
戴大卫没发声，用口型说出俩字。俩便衣，彼此看眼，一个起身离开。
警察老鲁全当没看到，“接着说！”
戴大卫弹弹烟灰，“埃德温并不知我吹牛成分挺高，认定了若我能协助他在任期里，帮着牵线做几次官场互动，就会收获一番好功绩！他算盘打得是挺好，可我哪能自揭谎言？再说，那一年我在美国的轮胎生意做的很不错。”
“你们后来见过几次面？”
“两次，一次他卸任后，另一次就在慈善晚宴上。”
“监控上显示你俩在宴会发生争执，还彼此动起手，是什么原因？”
“他觉得我不诚实！”
“为什么这么评价你？”
戴大卫指指戴婉，“还不是因为我闺女！下午时，她突然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她男朋友被人性骚扰了，又听闻 Yarra’s西图澜娅餐厅有个慈善宴会，于是我就帮她四处询问关系，花高价买了两张座，带她来参加了这场拍卖会，”戴大卫一脸诚恳，“谁知刚进门，埃德温就瞧见我，脾气开始很平和，后来得知我同伴是我闺女，就突然翻脸，骂我满口瞎话，是大 loser——竟在大学时代，从没说过已结婚的事儿，随后攻击我是个热爱投机倒把的人！”
戴大卫一副深知盘问精髓的神态，“你想想看，一个你认识多年，文质彬彬的老同学老绅士，突然攻击你——这很侮辱人，对不对？哪怕他有澳洲政府背景撑腰，可我是华夏子民，士可杀不可辱！我忍不下去， 于是反击推搡了下他。后面发生的事，你们在监控里，都已经看到，没必要再讲一遍吧？”
老鲁听完，在笔记本上做些记录，扭头问良锝，“谁性骚扰你？”
良锝愣住，不由脸红。
这场景被这么问，真他妈的丢人，一个男人被性骚扰， 警察当着熟悉他的人突然拷问真想，实在羞愧丢人到云南老家山沟里去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任凭芭芭拉摸他屁股，怎么的狠力抓捏搓戳，他都忍，不吱一声。
良锝实况报告了被“性骚扰”经历，老鲁听得津津有味。
一旁戴大卫忍俊不已，若不是那个便衣瞪他一眼，他绝对要ʝ𝒮𝓰笑出声。
老鲁又问，“你确定西图澜娅餐厅里没人通知你会玩砸蛋游戏？”
良锝缠着白纱布的脑袋，摇地像个失控陀螺。
老鲁一时没忍着笑，随后赶紧严肃下表情，“讲讲你的直觉！你就说说，嗯，没人通知你今天活动有这个重要环节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