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嘉托着脑袋侧卧在床上，扔掉了手机，冲刚洗完澡出来的林纪泽吹了声口哨。林纪泽没理她，郝思嘉长腿一伸，用脚背勾住了林纪泽，“你也挺可爱的，林、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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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会上，市场部跟郝思嘉反馈了近期从品牌加盟商那儿收到的投诉。郝思嘉工作室品牌目前在尝试做线上直播，效果还不错，能占总销量的 40%，但品牌的线下加盟商开始有意见了，觉得线上直播抢走了他们的客户。市场部说这几天他们组的电话都快被那些加盟商打爆了。
郝思嘉听市场部组长汇报完这些情况，淡定来了句，“这是需要纠结的问题吗？”
“诺基亚当初为什么转型不过来，他不是搞不出来智能手机，而是被庞大的功能机的利益链条束缚了，那叫什么来着，”郝思嘉记得林纪泽跟她说过，“哦，路径依赖。就像世界上第一台数码相机是柯达做的，可是柯达胶卷的利益占 70%，如果卖了数码相机，那生产的胶卷卖给鬼啊。”
郝思嘉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品牌被那些既得利益者绑架了。”
王可也赞同郝思嘉的想法，“加盟商反对的不是我们品牌做线上直播这件事，而是线上销售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只要我们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就不会在乎当下的利益。”
“那就做数字化营销。”郝思嘉喝了口手边的咖啡，“真苦，没加糖啊，Zora？”
“抱歉。”王可把自己那杯推到郝思嘉面前，示意她喝那杯。郝思嘉犯困得很，也没矫情，拿起杯子灌了口，“一码加一券。”
进门店的客户叫精准流量，进店扫码，在线上领劵，再导到线下来进行转化，最后找到客户追溯，给加盟商分钱。
“赋能加盟商，”王可看了眼已经在打哈欠的郝思嘉，帮她继续解释道：“打造天网和社群，帮助加盟商解决客流量、转化率还有复购率。所以市场部你们要跟他们做好沟通，以及相关知识的培训，把信息准确传达到加盟商那儿。有一部分人能理解，不能理解的就多讲几遍，再听不懂……”
“再听不懂就直接淘汰。”郝思嘉一点不留情，“我们不需要那么没有眼界和脑子的合作伙伴。”
“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在抢蛋糕，我们是在一起做大蛋糕。另外，”郝思嘉抻了抻手臂，扫了眼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市场部，还有其他所有部门，我花钱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给我收集总结问题的，而是给我解决问题的。”
会议一结束，郝思嘉就瘫在了老板椅上，一副蔫儿了的模样。
“心情不好？”王可又给郝思嘉重新冲了一杯咖啡。
“没。”
“你状态不太好。”
郝思嘉笑了笑，指了眼下的青圈，“我状态一直都不好。”
王可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抓住了郝思嘉握着咖啡杯的手。
“嗯？”郝思嘉不解。
“你例假就这几天吧。”王可拿走了咖啡，“还是别喝了。”
郝思嘉不怎么记日子，笑道：“你还帮我记着呢，Zora？够贴心的啊。”
王可盯着残留郝思嘉唇印的杯沿，只应了声“嗯”。
大概真的是因为快来月事了，郝思嘉觉得身体里的激素分泌波动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烦躁无力。今天在酒吧，看到姿色不错的肌肉帅哥她都提不起劲了，本想着和叶静姝坐一会儿就回去的，可是偏偏不巧，在酒吧遇到了品牌的一个加盟商。单在这个市，这个加盟商手上就有二十来家门店，但他也是这次带头反对品牌线上直播销售的人。郝思嘉挺纳闷的，想来他也是发家的人，怎么越来越闭塞，没有一点格局和远望。
心里再瞧不上人，郝思嘉面上也不露半点。郝思嘉拍了下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叶静姝，“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叶静姝回过神，点了头，叮嘱郝思嘉少喝点。
“陈总！”郝思嘉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挤在外围的一群小姑娘，走到了陈胜跟前，“真巧啊！”
围在那儿的那群姑娘以为郝思嘉也是来蹭卡座的，眼神谨慎又带着些鄙夷地打量着郝思嘉，像是在怨郝思嘉抢了她们的风头。
陈胜沿着郝思嘉那双美腿往上瞧，看清来人后，起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郝思嘉坐下来，“郝总也在啊！”
“是啊，看到陈总您在，就来给您敬一杯。”
郝思嘉早知道陈胜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当陈胜色眯眯的眼睛定在她胸上时，郝思嘉胃里还是忍不住犯了恶心。如果她还是二十岁出个头，她大概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抡起瓶子往他的猪脑袋上猛地一砸，可她的经历和理智告诉她那样做讨不到任何好处。
大多数情况下，郝思嘉都不做自己，但凡涉及利益，她永远带着面具。
陈胜不是傻子，郝思嘉讲的道理，他自然也分析了利弊。可当初毕竟是自己带的头，现在又反悔，在那些加盟商那儿，他不就是伸手打自己的脸吗。他需要个台阶，不然放不下面子。
所以为了陈胜的面子，郝思嘉给陈胜的高卡开了两瓶路易十三，还一杯接一杯地给陈胜敬酒。
从叶静姝那个角度看过去，陈胜的咸猪手就搭在郝思嘉的大腿上，凑到郝思嘉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笑得下流。叶静姝知道郝思嘉心里有数，但还是看不下去，怕自己冲动毁了郝思嘉的生意，叶静姝往肚子里灌了杯酒，准备进洗手间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