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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伽蓝_朝暮小姐【完结+番外】(39)

  “要是撒的是钱就好了。”我脑中幻想着大把大把闪着银光的货币朝善善身上砸去,然后我就负责跟在善善身后捡钱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着。

  善善走完了一圈,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我们,面红气喘地落座。

  “长安,这下该不恼我了吧?”大哥和煦地笑笑,一边把窜到身上的那些花收拾了出来,搁在桌上不予理会。

  “大哥,你看这一桌子的芳心都碎了。”我拿起桌子上的鲜花把玩,长安则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地把花瓣狠狠地扔到地上猛踩着。匹夫到底是匹夫啊。

  坐在茶馆的二楼,可以将大街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今天大概是个好日子,很多小妖怪们被父亲母亲牵着出来玩,店老板们沾着口水点钱的专注神态更胜从前。

  “大哥,母亲长得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和你很像?”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想起了父亲在夜深人静时那字字句句的呓语: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长得不大像母亲。”善善的声音清灵灵地掠过耳际。

  “这样啊,我以为你不像父亲就会像母亲来着。”

  善善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茶汤洒了出来。长安倒是眼疾手快,甩了块帕子扔给善善。

  “大哥,母亲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我问,长安也来了精神一般把耳朵竖得直直的。

  “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总之,比你见过的所有的女子都要美。”善善的目光望向远方,似是走进了那个他与母亲一起生活的光阴里。

  “比这个娃娃还要美吗?”我宝贝从口袋抽出一个木雕的人偶,那是小时候父亲送我的玩偶。第一次拿到这个人偶的时候,我高兴地手舞足蹈,认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神女。我在魔界阅人也算无数,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

  善善接过人偶,仔细地端详,不发一言。我想他定是被那个人偶的美给震撼到了,不然为什么我和长安叫了他好几声他都充耳不闻?不行,那是父亲专门送我的东西,不能白白地给你们看。

  “大哥,再看你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快还给我!”我不满地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善善见状,立马松了手。

  “如愿,小心点,不要把木偶给蹭坏了。”善善居然有点责怪我的意思。

  “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服气。

  “如愿,长安,母亲就长这个样子,你们记住了。”善善有些倦态,提不起力气,悄声道:“这木偶做得真好,栩栩如生。”

  这话听了我很受用,拍着胸脯,无比自豪地道:“这是修罗雕来送给他宝贝女儿的,能不好吗?”

  原来母亲就长这个样子,摩挲着光洁的人偶,人偶在对我微笑。心里重复地念叨着:母亲,您快点回来吧,父亲很想你,如愿也很想你。

  星星和月亮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出来的,善善一左一右地拉着我和长安,往那着我们的住处走去。到了门口,善善松了手,和我们告别。

  “大哥,家里很大的,你怎么不回来住?”我依依不舍地道。

  “住在家里大哥要是舍不得你们了怎么办?”

  “那不是很好吗?我喜欢大哥,不喜欢长安!”

  “那如愿的珍珠怎么办?”

  “对哦!”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要啦。”

  “如愿的话,大哥会放在心上的。”他说完,消失在夜色里。

  ☆、长安篇1

  我叫做长安,长久的长,安乐的安。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送进了塑人堂。去的那天,如愿很难得的对我表现出了依依惜别之情,她尝试着求父不要送我去,但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就是他这一时的决定让我怀着怨恨在塑人堂过了好些年昏天暗地的日子。

  塑人堂是个凭灵力说话的地方。初来乍到,加上年龄又小,很多修习过一阵的妖精们常常欺负我。没出息地跑去告诉夫子,夫子视而不见;一时冲动地写信给父,父没说什么,隔了好久才收到如愿的一封短书。她说:父说了,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我把如愿的信撕了个粉碎,父就是偏心,对如愿那么好,还不忘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

  每隔一段时间,同等级的弟子之间要进行比试。若能连续数次拔得头筹,自然会得到夫子青眼,然后升级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同样,如果一直在比试中处于末位,这以培养魔界后备精英的塑人堂也就没有理由留他了。在弟子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紧张氛围中,我浑浑噩噩地迎来了我在这里的第一场比试。

  比试的那天天气很好,我们的夫子和很多高位的弟子都来围观。

  事实证明,上天是不会垂怜没有准备的人的。我不出意外地排在了末位,看着与我比试的那位弟子杀气腾腾地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吓得竟然腿一软,丢盔弃甲。

  “不战而退,塑人堂居然有这样的败类。”

  “奶娃娃,滚回你的来处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塑人堂从来只有高贵地战死的,不想,竟要出个卑微地活着的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下贱妖精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众妖以揶揄我为乐,夫子看到我更是一脸的孺子不可教的淡漠表情。我的日子很难过,这个时候我只想父能好好抱抱我,像对如愿那样的。

  我在塑人堂的时候逢见一个人。我见着那人的时候,那人正弯着腰小心地打捞着飘落在水里的桃花。他的脸上没有我司空见惯的狰狞与可怖,他是塑人堂的一抹异色。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善善。”那人把湿淋淋的花瓣揣在怀里,微笑着回答我。他的皮肤很白,像一支旁逸斜出的白色梨花。穿着黑色的绣着徽章的长袍,那是高位弟子的象征。

  “你呢?”他并没有立刻走,坐了下来,对我表示出极大的热忱。

  “我?长安。”我回他。善善,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大起来。

  “长安,长安……”他怔了怔,若有所思地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番。

  “怎么了?”我问。

  “没怎么,要想长久安乐地活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瞥了我一眼,将我鼻青眼肿的狼狈样子尽收眼底,刚被人打了,脸上的伤还留着。

  “我,我那是不小心摔着的,你不要乱想。”我一个劲地甩着手,欲盖弥彰。

  善善从怀里抽出一管碧绿的膏药扔给我,“你留着擦伤口吧,每日三次,不要忘记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摸着那管带着他体温的药膏,竟然没出息地泪眼婆娑起来。父从来只会关心如愿,对我莫不上心。他不会抱我,不会哄我,不会在意我的心情。面对父的冷淡我不会哭,但却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善善,成了烙印在我心上的第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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