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阵子流感肆虐,大家轮流中镖,哪轮得到你啊。”其它人笑糗。
“嘿嘿,多谢各位姊姊承让,我才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蓝又姗耍宝的抱拳一拜。装傻什么的,向来就是她的强项。
薛秘书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你回来之后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有吗?”蓝又姗一脸困惑的歪头。
“好像多了点女人味,不再像之前那样毛毛躁躁,整个人比较沉稳,心也比较定,害我好不习惯噢。”
“哇,又姗,你该不会是在北京有艳遇吧?”其它人闻言瞎起哄。
“我?”蓝又姗被这群女人闹得啼笑皆非。“我怎么可能会有艳遇。”
“还是说,你跟厉总有什么?”有人开玩笑地加码。
蓝又姗心头一刺,笑容有些挂不住,只能转为呵呵干笑。
“别傻了,像那种金字塔顶端的爷们,才不会看上我们吃饭要预约排队,又没有亿万资产可以靠的老爸,每个月领死薪水过生活的小庶民。”
“就是说咩,大总裁看上小秘书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电视剧跟小说里,现实生活啊,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爷们,根本只把我们当成花钱请来出卖脑力与体力的办公奴隶。”
听起来很悲惨,但事实确实如此。一想起失去那段记忆的厉宇书看待她的眼神有多么轻忽,蓝又姗只能苦笑同意。
“欸,别说这种扫兴的话了,吃饭去。”资深的大姊拍手吆喝。
“我有份文件要送给厉总,不晓得又要拖多久。”有人边汇整手边资料边叹气站起身。
蓝又姗目光一闪,立刻抢过那堆数据,笑呵呵地说“曼曼姊你辛苦了,这资料我来送吧。反正我自己有带便当,本来就没打算出去吃。”
“真的吗?那太好了。要记得帮我确认内容噢。”
“放心,我会搞定的。”
目送秘书室的女人鱼贯进了电梯,蓝又姗抱紧怀中资料,三步并两步走向总裁办公室。
她叩响了欧洲进口的雕花核桃木门,得到一声低沉的允许后,才揣着一颗心进去。
厉宇书两眼直盯着计算机屏幕,手上操弄着鼠标,沉静的宽敞空间只听得见左键点动的答答声。
许久不闻来者出声,他眉峰一拢,移目望去,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心神微微一闪,眼前蓦然浮现一副古怪的景象。
似在某处诡奇的深山,有个女人穿着怪异,骑在面貌可怖的巨兽身上……
“厉总?”
厉宇书眨动眼睑,蒙在眸面的那些异象
稍纵即逝,快得他连个残影也抓不住,脑中又是那种忽然一白的茫然。
蓝又姗朝他走来,那双晶亮的水眸,又是用着充满期盼的目光,热烈凝视他,他下意识皱眉,说不清自己当下的感受。
“这是要给厉总过目签名的数据。”她伸出双手呈上资料。
厉宇书没接,只是垂下眼,等着她放下,没想到她硬是不放,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似乎等着他去接。
这个小秘书是怎么回事?
他抬眼瞪她,不料那女人竟对他眯眼笑,那眼神与那笑,仿佛两人交情极深、关系极亲密似的,她一点也不怕他。
莫名地,被那样无害的笑颜盯着,厉宇书居然不自觉地跟着她一起笑。
真不可思议,看似平凡无奇的小秘书,她的笑容居然有一种强大的感染力,让他有一瞬间忘了当下。
见他嘴角上扬,冷峻的线条软化,蓝又姗心口一热,感动得想哭。
不过眼前可不是哭的时候。
她打铁趁热,也不管身份时间地点合不合宜,问道“厉总,今天是周五,你晚上有空吗?”
厉宇书难以置信一个小秘书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也没喝斥阻止,只是挑高眉梢,任由她继续往下说。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蓝又姗在他讪笑的目光中,勇敢吐声。
“请我吃饭?”厉宇书失笑。
她是什么身份水平,他去的餐厅一晚就要花掉她近三分之一的薪水,她请得起吗?
不过这小秘书很有意思,居然连请他吃饭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许多巴望着他开口邀约的女人都说不出口,她却能这么大方,还真是不简单。
厉宇书笑睐着一脸殷殷企盼的小秘书,
出于一种奇特的好笑心态,他竟然点头了。“好,我让你请。”
蓝又姗小脸一喜,笑容更添灿烂。
霎时,厉宇书眯了眯眼,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可终究还是没能看清。
是错觉吗?总觉得他体内有道古怪的本能,让他感觉自己对小秘书无比熟悉……
自从上个月从北京回台湾后,厉宇书一直觉得自己变了,只是具体是个什么变法,他也说不上来。
但此刻若是有旧识或亲友见到他这模样,一定会认为他疯了,或是遭人下蛊什么的。
厉宇书将西装挂在手肘上,袖口挽高,领带也已解下,衬衫扣子解开了数颗,释放束缚了一整日的颈部。
此时的状态说好听是放松,但对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是最要不得的狼狈与邋遢,若是被媒体拍到这德性,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穿梭在人潮如织的夜市,厉宇书忍受着空气中夹杂各种气味,自己后背已经半湿,有型的头发微乱,任由蓝又姗带着他继续往前钻。
“蓝又姗,你说要请我吃饭,就是这么个请法?”厉宇书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最荒谬的是,他居然陪她一起疯。
“厉总,老实说,高档料理什么的我请不起,不过我可以请你吃世上最美味的卤肉饭。”
蓝又姗转过身,瞅见厉宇书身处在凌乱之中,依然是那样高贵而醒目,想起在泽兰王朝的那段日子,不禁想笑。
“小心。”厉宇书忽然伸手将她拉向自己。
蓝又姗眨眼回神,发现自己差点被一群打闹的大学生撞上,她抬眸,发觉两人贴得好近,她双手轻搭在他胸膛,他攒眉低眸,貌似不悦地瞪着她。
她不怕死的扬唇一笑。“嘿嘿,谢谢你。”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怕我?”厉宇书终于按捺不住,将这疑惑问出口。
“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我是你老板,我要是不高兴,就能开除你,你的工作就不保,也因为我的身价跟地位都不是你能碰的……光凭这些,你这个小秘书就该怕我。”
厉宇书这席话不是炫耀或自负,而是单就现实面来谈。照理说像她这样职等的人,平时对上他总是战战兢兢,即便是资深秘书,也绝对不敢像她这般放纵。
“你不会开除我的。”蓝又姗胸有成竹地笑眯了水眸。
“为什么不会?”厉宇书就是弄不懂,
她为何总是一副吃定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