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差接魂魄还是定时分批的啊？”何壤对此不免有些新鲜。
“听说最近地府不景气，大量裁员，鬼差不够用。而医院死亡量又大，为了节省人工成本，地府便定下了按时接送的规矩。也是因为如此，才导致孩子们的魂魄才经常被人偷走。
你说说，这地府好歹也是天庭外编部门吧，近年来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说着，Mum不免有些气愤。
“好了，这里人太多，我就不久待，不过我们相识一场便是缘分。姑娘，以后有啥困难记得来找姐们啊，我们就待在这破旮沓角，不会挪坑的。”
说完，Mum趁着人少，抱着孩子离开了。
而何壤同Mum分开之后，来到何妈妈的病房里面。
见何妈妈正在睡午觉，张叔人又不在，何壤便自己搬了把小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隔壁病床的老奶奶魂魄还在床上躺着，见何壤进来，笑眯眯地同何壤打着招呼。
这会的何壤已经不大畏鬼，见老奶奶主动同她打起了招呼，便也笑着挥了挥手。
“小壤啊，你在和谁挥手呢？”何妈妈就在这时醒了过来。
见老妈忽然醒来，正在挥手的何壤一惊，随之挥手到处乱扇。“有蚊子，我拍蚊子呢。”
听到蚊子这个词，何妈妈露出满是愤懑的眼神来，“这医院蚊子的确是死多，我昨晚被咬了好几口呢，睡觉的时候在梦里听到蚊子的嗡嗡声。小壤，你要不要用风油精擦一擦，老灵了。”说着，何妈妈从抽屉里掏出一瓶绿油油的风油精来。
想起风油精的味，何壤连忙摇摇头，“不用了，妈，我不太痒的。”
何妈妈这才想起何壤讨厌风油精的味道。“看我这记性，睡了一觉，脑子都给睡傻了。睡觉前还和你张叔说呢，说我这记性是越发不好使了。”
听老妈提起了张叔，何壤想起自己进来啊的时候没见他人，遂问道：“张叔呢，怎么没见他？”
“他和老李一起承包的工程有些小问题，他到工地去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工程上的事情也都是老李在干，你也知道，老李那人……算了，和你一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对于何妈妈口中的老李，何壤是知道点的，因为和张叔是同乡，年轻时候又一起出来打工干活，不免存了几分难兄难弟的情谊在里头。
而张叔做出名堂之后，也会多多相助一下曾经一同吃苦做事的同乡，这个工程本原本是开发商看在张叔的能力上承包给他的。
只是老李的工队快到发不出工资的地步来了，又从同乡口中得知张叔接了这么个大工程，遂求上门来，请张叔分他一些做。
张叔这人一向心软，特别是对曾经一同吃过苦的同乡工友。所以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这便将老李拉入了伙，一起干。
可如今大越市的楼盘开发这么火热，到处都是拆迁造房的，就是工程队再小，也不至于接不到单子，而老李能到发不出工资的地步，可见有多么不靠谱了。
以前有张叔盯着还好，可最近张叔因为何妈妈无故昏迷的事要两头跑，遂将很多事都交给了老李单独干，可没想到才几天，就出了一堆岔子。
只是这方面的事，何壤不懂，而且长辈的事她也插不上话，也就没再提起。
不过想到明日午时要去雇主家捉鬼的事，何壤便同何妈妈编了个理由，说明天下午要出去一趟，会在她午睡醒了前回来的。
可何妈妈是知道何壤的性格的，有自己的小防备，在朋友方面，交友广却不深，在大越市并没有那种好到经常出门一起逛街的朋友。这会忽然同何妈妈提起要出门，这不免让何妈妈多想，“和谁出去啊，要是女孩子，你妈我当然同意。要是男孩子嘛……我举双手同意。”
看着老妈一脸我已经看破的表情，何壤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老妈的想象力。那个男孩子她虽然曾想过要勾搭，可如今知道那个男孩子是神经后，她再想勾搭她就是傻子。
“是一男一女啦，你举双手加双脚同意好了。”
“一男一女啊。”何妈妈憋憋嘴角，觉得还不如不出门呢，这当人情侣之间的电灯泡多尴尬啊……
看到老妈这幅表情后，何壤就知道老妈心里在想些什么，佩服老妈的想象力的同时也极为无奈，“好了妈，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明天很快就回来的，说不好你午睡还没醒我就回来了。”对于荀期和首捉鬼的速度，何壤有所目睹。
“知道了知道了。唉……”自己这女儿不行呦，丝毫没得她真传呦。
想当年，她身后有多少人追着她，给她写过多少封情书。
再看看自己这个女儿，明明长得不难看啊，咋没个男朋友呢！
☆、第19章 黑色小鬼
第二日，何壤按照约定时间地点同荀期还有首集合。
“雇主就在这栋楼上。”首说着，往上指了指。
关于这地段的小区 ，何壤曾听室友们在宿舍提起过，那可是有钱人家才住的起的高档小区。
房价什么的就先不说了，就单说物业费，就够普通人家的半个月工资了。
何壤一路都在被酒店般的豪华装饰惊掉下巴，可当她到了雇主家的门口，门口浓做一团的黑气吓得她连忙合上了下巴。
“怨气已经强烈到外溢门外，屋内的小鬼恐怕不简单。”荀期声音沉沉的，原本呆愣愣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看得出是什么鬼种吗？”首问道。
荀期闻言，摇了摇头，“暂时判断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比起极为苍老的雇主，他稍稍好看些，不过也只是稍稍，因为他此刻眼窝深陷，嘴唇苍白，脸上布满不健康的青紫色，同样的，他也满身黑气缠绕。
荀期和首两人都看得出来，他也命不久矣。
这中年男人见到荀期三人，有些激动，“听阿景说今日会有大师上门，我在猫眼后面一直看着呢，想必三位就是阿景说的大师了。快请进，请进。”
被喊大师的何壤有些迈不出脚步。因为当这男人打开大门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屋里那个站在男人肩膀上，见到他们三个时面露狰狞的黑色鬼脸。
她不惧魂魄，那是因为魂魄无害，而且比生人还要来的纯洁干净。
可此刻正用血色大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三个的黑色小鬼，令何壤心里有点发怵。
这时，首轻拍了一下何壤的手。“不用怕，它伤不了我们。”
“红姐……”紧紧抓住了首的手臂，何壤苦哈着脸道：“我怂了。”
荀期本已走到门口，见两人迟迟没跟上来，疑惑转头，便见何壤丧着个脸，快哭了的样子。
想起出门前，首同自己说要多照顾照顾何壤，荀期忽然领悟了过来，他的却要多照顾照顾才接触鬼魅不久的新人。
想到便做，只见荀期伸手往口袋里不知摸索什么，随后两大包同昨日首交给何壤同款的黑色细沙被荀期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