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儿最简单的问法就是谢白屿要怎样快点解除封印。但陆织许就是忍不住多说一些废话唠叨一会儿。
谢白屿修长脖颈上的喉结不着痕迹动了下,他沉着嗓音,缓慢地对陆织许说,“老婆,我已经从琉焰圣吟那里得到了促进结契的力量。”
玄幻世界就是玄乎,这样的力量还能转移的吗。
陆织许:“哦?在哪里,你怎么不使用。”
“我担心老婆觉得我过于急躁,所以要听老婆的。”谢白屿的黑眸平静地注视陆织许。
陆织许:救命。
他现在已经完全适应将心里的想法直白地表达出来了,她反而变的不知所措起来。
陆织许掩盖着心慌,淡然地说:“我觉得可行,你快些使用吧,我们早点解决封印的问题。”
谢白屿怔然片刻,他看陆织许一眼,眸光掠过短暂的迟疑。
【老婆如此果断,是因为不抗拒我。还是......因为她期待着封印解除,那样她就可以不必困在深渊,不必跟一个魔头在一起了。】
陆织许忽然抬脚,踢了一下谢白屿的膝盖。
谢白屿的肩膀顿时紧绷,他克制地看陆织许,声音嘶哑,“老婆?”
“我不讨厌你,所以你不要磨叽,赶紧解除封印,要不然反派死于话多知道吗?”陆织许的杏眸明媚,带着明艳的光亮,怒气冲冲地催促谢白屿。
【老婆,不讨厌我......】谢白屿在心底重复着,他内心的怀疑情绪暂且消散。
在陆织许的催促中,谢白屿拿了桌上的空杯盏,然后用锋利的爪子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分别滴入两个空杯盏中,猩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蛊惑的气息。
陆织许:“???”
“你怎么又割血?”陆织许抓住谢白屿的手,心疼地看了眼他腕骨上的伤。
虽然知道谢白屿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看着谢白屿面无表情地割腕放血,她总觉得疼。
她又不是强势地让谢白屿拿了挖心虐身副本,他做这样的事情,至少要与她商量一下呀。
陆织许盯着谢白屿手腕上深深宽宽的伤口,眼圈突然一红。
该死,这笨蛋家伙凭什么要影响她的泪腺。
陆织许赶忙松开谢白屿的手,转过脸去,平静轻声,“虽然你的血是好东西,但我也不是特别需要,这两杯血,你就自己喝了吧。”
【老婆刚才的眼神......老婆是在心疼我。】谢白屿的心声响起。
陆织许彻底转过身去,不看谢白屿。
这会儿她真的不想听谢白屿的心声,以往她听心声,只有戳破谢白屿小心思的有趣感,现在谢白屿竟大着胆子猜她的感情,这让她有种自己听到自己被戳破了的感觉。
总之,很烦。
陆织许跑到内室,拎了一个枕头,在谢白屿跟着走进来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手中用力,忽然狠狠地将枕头砸向谢白屿。
不管是修士还是魔,都不是正常的人类,所以用枕头作为武器这种事情只是一种情绪泄愤,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伤害,陆织许也是这么想的,她就砸过去了。
但没想到谢白屿竟站在原地,不动弹,任凭枕头砸到他身上。
枕头软绵绵的,自然不疼,但是他身形高挑,带着嗜血气息,竟被一个枕头紧密地砸过脸庞、身体,然后枕头嚣张跋扈地落在地上,声音泛起耀武扬威的感觉......这样的画面就有点狼狈了。
谢白屿的头发微微凌乱,他黑眸定定地看着陆织许,真诚歉然说:“老婆,你若生气,那你随便打我吧。”
陆织许心里有股闷闷的躁意,不是生气。
谢白屿这样说,她心底的那种躁意更严重了。
她深吸一口气,非常不需要道理地决定了,她要再砸谢白屿一次。好像只有看到谢白屿的面容变的狼狈,在凌乱的发丝和衣衫以及微微发红鼻梁的衬托下变得可怜靡丽,她心里的那种躁意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陆织许扭身,果断拎起床榻上的另一个枕头,往谢白屿的身上扔。
谢白屿往前走了一步,枕头砸过来的时候,他幽幽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个枕头毫无意外地砸到了谢白屿的身上。
他的黑眸专注安静地看着陆织许,好像没有脾气一样。
陆织许的怪异烦躁渐渐平缓下来,她拍了拍床榻,理了理床榻边缘的被角,不紧不慢走到谢白屿身边,眸光闪了闪。
她平时是个很能苟的人,只要不是太坏的事情,都能接受。
突然情绪上来,那是与谢白屿有关。
陆织许简单地想了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谢白屿太突然了,他与她平和相处了几日,眼见着是要走先婚后爱的缓慢关系,他今日莫名其妙,突然要解除封印,也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从带着大局观的道理上来说,他没什么错。解除封印是第一要紧事,关乎生死存亡。但是解除封印需要她与他亲密相处,她现在对谢白屿的心态变了。
之前,她总是拿上辈子的谢白屿与现在的谢白屿进行比较,虽然都是一人,但是她没那么认真。可不知不觉,陆织许不再把谢白屿的心声当成简单的反差,而是会思考她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