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也则在旁边已经压抑不住笑,嘴角使劲儿上扬着。
陈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偏过头去看旁边的男生,声音有些偏冷:“是你教坏她的?”
这样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作为,很像他周聿也的作为。
没承想周聿也还真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微挑着眉,漫不经心地看向陈叙:“或许是在我身边坐久了,她耳濡目染?”
“况且你不觉得,她讲的也挺好么。”
真是疯了。
我看是近墨者黑吧。
陈叙闭了闭眼,把胸膛里的那点起伏压了下去,已经开始想待会怎么跟任秀华还有教导主任解释求情。
一睁眼就看到周聿也转过身子,慢悠悠地往前方走,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里。
陈叙皱眉:“你现在要走?”
周聿也勾唇,目光隐隐透出几分笑意:“不然呢,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还会让咱们两个人上场?”
陈叙:“……”
也对,不把他们当成一丘之貉都算好的了。
而前方的吹哨声,笑声,起哄声混杂成一片,直接气的教导主任原本下了场,硬生生又回到台上,把喻时手里面的话筒夺了过来,有些着急地连忙把学生疏散回教室,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喻时,丢下一句“跟我来!”就把喻时提到了办公室。
途中喻时还看到了正往外面走的周聿也,当下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着漫不经心朝她掀来一眼的男生,语气委屈:“我又被教导主任提到办公室了。”
周聿也嘴角叼上笑,懒洋洋地瞥她一眼,语气散漫哧笑:“是吗,那正好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让你站那儿讲话。”
喻时:“……”
等到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劈头盖脸地就朝她说来一通:“你说说你,不好好反省就算了,还在大庭广众下说那些话,真是胆大妄为……”
途中任秀华听说了,又连忙赶过来,给喻时向主任求情,但好说歹说教导主任还在气头上,还在扯喻时刚才的那些事
“我跟你说,这喻时瞧着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做起事情来不亚于那混世小魔王啊,我告诉你,你回去以后可得好好管教一下她,要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再过了一会儿,门口处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喻时偏头,用余光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
是周聿也。
他穿着一身黑白校服,拉链全都拉上,很规整正经,但却神色懒散的地站在门口,眉眼干净俊朗,他刚刚敲完门的手垂落下来,然后自然地插进了兜里,纯黑的瞳仁朝这边看过来:“报告,我有事要说。”
看见是周聿也,教导主任皱了一下眉,又偏头告诉喻时让她出去门口等一下。
然后喻时就低“哦”了一声,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地朝门口走,中间正好和周聿也擦肩而过,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喻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耳边倏地落了一声轻漫的嗓音。
“没事的。”
她一愣,下意识转过头去,却只能看到少年清隽挺拔的身影,后颈的头发漆黑利落。
喻时在门口安静站了一会儿,因为门被关上,所以她也不清楚里面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但等再次开门,教导主任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平和了很多,心平气和地对喻时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然后让她负责打扫班级对应那一楼层的厕所半个月作为惩罚,这才作罢。
但按照之前教导主任的怒气,喻时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能获得个叫家长加回家反省的下场,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教导主任这才将惩罚减轻。
这个时候,喻时忽然想到了自己临出去前,落在自己耳边的那一句极淡的话语。
难道,是因为周聿也给她求情了?
喻时有些惊疑意外地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周聿也,然后就收到了来自对方的一记意味不明的轻挑眉,她立刻鼓了鼓腮帮,飘忽着目光,把视线故作自然地收了回来,然后下意识摸了摸鼻头。
那什么。
他还挺好的,哈。
经过这一次演讲,喻时可以说是彻底在萃仁出了名,在提着水桶拖把去打扫厕所的路上,有学生认出喻时,还要方方正正乐着勾肩搭背地过来跟她打一声招呼:“喻姐好——”
“喻姐大义!!”
这几次下来,这些热情的学生就差在厕所门口给她拉红联放鞭炮了。
喻时虽说脸皮确实有点厚,但也架不住这种阵仗,就差把桶提起来盖自己脸上,偷偷摸摸地夹着墙缝往前走。
本以为这艰巨的任务就要靠自己慢慢地进行了,可第一天她刚扫到一半,忽然听见动静,探头出来一看,才发现门口进来的是她的老朋友陈望。
然后后面又跟进来的是陈叙,江昭,还有周聿也。
喻时的神情一下子从迷茫和小心翼翼逐渐变得明朗活泼,把拖把往桶里一栽,挺直腰板看向他们,眼里充满了笑意,嗓音清甜:“你们怎么来啦?!”
陈望叹息一声,走过来把她手里的拖把拿了过去:“身为朋友,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兄弟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