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也有些闲散地抬手拿过来一瓶放在桌沿处的汽水,“噗嗤”一声,白皙修长的指节勾着瓶扣打开,然后微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
他的声线很稳:“既然找不到相关的证据,一切只靠猜测,那么也证明,他清白的可能性更大。”
他在提醒他们不要一昧地只靠自己的想法去猜,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听到这里,几个人的脸均是一垮,难就难到这里。
他们实在是各个法子都试过了,几乎摸清了徐大爷在外的所有活动轨迹,除了他回到家在干什么时候不清楚,就连他习惯什么时候上厕所都快记住了,可都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喻时眉心一蹙,意识到什么,躬下去的咬倏地往起挺了挺,黑圆的眸子变得清透又恍然。
对啊,还有徐大爷的家中。
他晚上那么早回去,那么长时间都待在家里,在干些什么,旁人是都不清楚的。
万一是在……
更何况,徐大爷还经常喜欢把一些比较太脏的流浪猫狗带回家里去负责清洗一下,或者手头上要是没吃的,会直接带它们回家去吃,上次她不就在家门口遇到的那只小橘猫吗?
喻时抿了抿唇,越想越不淡定了。
觉得他们应该到徐大爷家中一探究竟,可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又能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去徐大爷家里面呢?
喻时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精神气又萎靡了下去,托着脑袋发愁。
周聿也看到她这样,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地掀了掀唇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感觉手心里握着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低头一看,居然是许久没和他联系的张励来了电话。
周聿也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压下心头的异常,拿着手机出了门,走到小卖部门口,才接起了电话,嗓音散漫。
“喂,大力,怎么了?”
张励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斟酌,但最后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地说了一声:“周哥,刚刚棠阿姨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去哪儿了,还说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周聿也漠然的眸子一下子发紧了起来。
电话那方好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张励还以为是信号不好,连着“喂喂”了两声,话筒里才缓缓传过来男生低哑缓慢的声音,略带着几分讽刺:“三个月,比上次想起我来还早一些,你说我是不是还该夸夸她?”
大力听到周聿也语气中的冷漠讽刺,有些不是滋味的叹了口气,但还是把要事和他赶紧说完:“那个……你知道棠阿姨的性格,一向说一不二的,我拗不过她,也经不住她在那儿一直拷问,所以我觉得她过会儿会给你打电话,还是得来提醒你一下。”
周聿也黑沉的目光垂落下来,平平地盯着前方的地面,没有感情地低应了一声,然后也没和他拐弯子,直言戳穿:“所以你全都告诉她了?我来萃仁的事,还有我换手机号的事。”
电话那方沉默了几秒,随后虚虚说来一句:“是……不过现在就算我要是不说,你以前一个班的同学老师也会说,所以……”
周聿也眉眼间没有多余表现出来的情绪,只淡淡地应了声。
其实周聿也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无非或早或晚一些,其实对他都没有什么区别。
而大力听着电话那方传出来的小动静,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问了一声:“那啥周哥,你生我气了?”
周聿也无声呵笑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生什么气,不是你也知道她什么性格么,你拦不住她的。”
听到他这样说,大力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应该也是为了他担心着想,忍不住多絮叨了几句:“唉我说周哥,我觉得你和棠姨毕竟还是母子,这俗话说母子还连心呢,有什么误会矛盾解不开的,你们也可以好好借这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在这时,手心突然振动了一下。
周聿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上方显示的新来电人,神情顿时变得更冷了,连带着眉眼都疏离淡漠了起来,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谈不了,挂了。”
说完这句话,就随手挂掉了和大力的通话。
而方才那个来电已经在刚才的通话过程中被自动挂掉。
在周聿也挂掉电话后没一分钟,之前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手机在他的手心里疯狂震动着,仿佛在催促着他赶紧接起来,寂静的空气变得沉重压抑,还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和焦灼。
周聿也垂下眸子安静地盯着来电很长时间,在它即将响应无人接听的时候,他手指一滑,接起了电话。
“喂。”
十几秒后,他率先出声,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直至此刻,电话那方才终于响起了一个沉着冷静的女人声音:“这么长时间没见,连声妈都不肯叫吗?”
周聿也握紧手机,唇角有些凉薄地往回勾了勾,语气嘲讽:“忘了,太久没喊过这个字了,您打的电话再晚点,可能连您这个人长什么样都忘了。”
电话那方似是早就习惯了周聿也这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沉默了两三秒后,慢慢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去怀城干什么,可你查不到什么的,还是赶紧回来北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