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好受,被功勋咬伤了很多处,疼的呲牙裂嘴的,下的手也越发狠戾了起来。
“你这条死狗,给我去死,去死——!”
而此刻柳南巷口。
周聿也提着行李,从外面走进来。
因为下的雨大,他把外面黑色卫衣的帽子也提了起来,盖在了自己的鸭舌帽上,沿着巷子一路往里走,直到听到什么声音后,他倏地停下了脚步。
他听见了一个女孩断断续续的尖锐悲伤哭音,还有不停狂躁的狗吠声,就在这里的不远处。
而那个哭声,很熟悉很熟悉。
周聿也想到什么,眸色陡然一冷,脚步猛地一刹住。
下一秒,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开始拔腿朝有声音的那边就拼尽全速跑了过去,脚下踩住的水坑溅起一个又一个,全都打在了他黑色的运动裤上。
这边,喻时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去伤害功勋!
她余光一扫,慌张时看到了不远处的地上放着的一块地砖,跑过去拿起来,对着男人砸了过去。
男人躲闪不及 ,被她砸住了脚,当下疼的大吼了一声,竟一个用力甩开了功勋,朝着一时还没反应过呆愣在原地的喻时大步走过去来。
“我看你是想死——!”
看到那个男人朝她跑过来,喻时一时失了声,瞳仁猛地睁大,而在这关键的一刻她发现自己居然生不出半点逃跑的力气,只感觉腿软地不行,挪不开半点步子去逃跑。
喻时重重喘着气地虚虚后退了几步,嘴唇不断哆嗦着,因为全部精力都落在对面高大的男人身上,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脚底下破碎的地砖,被绊倒在地,但她还是强撑起手,咬着牙重按在地面上不断使自己往后移着,但因为害怕发出了无声接连的哽咽和抽泣,全身颤抖不停,滚烫的泪珠在她不停眨眼的期间,接二连三地和落雨混成一体,然后狠狠砸在地面上!
就在喻时以为自己就要死定了的时候,突然看见男人还没走几步,他的步伐却被用力遏制住。
她再低头看去,才发现他的裤脚又很快被功勋咬住,并拼命地往后拽着他。
此刻男人已经精疲力竭,而功勋也重重喘着粗气,毛全都被打湿,血顺着毛皮流下去又有新的血流出来,但它还是死死咬着男人不放,张开牙趁男人一时不察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腿,同时不停地低伏往后甩拽着,发出极低沉狠戾的汪汪声。
男人被咬住,顿时发出一声疼到极致的吼叫声,手中的刀倒在另一只手上就朝着功勋的腿扎了下去。
喻时瞪大眼睛,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溢出,在地上的身子猛地前倾,试图去抓男人的手,在朦胧的雨幕中神情崩溃绝望地发出一声尖叫声:“不要——!”
就在千钧一刹之际,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黑色的书包,直接稳稳击中了男人的腹部,让他吃痛一声,身子踉跄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掉入水坑里,溅起不小的水花。
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穿着一身黑的少年就顶着一身风雨,染着浑身戾气,大跨步地朝他跑过来,然后没有吭一声,只扬起早已握紧的拳头朝他的脸狠狠挥了过去!
一拳,又是一拳!
男人被他用力攥住衣领,浑身钳制住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少年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喻时抬手用力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顾不上那边的情况,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想去找功勋,功勋朝她“汪汪”了两声,明显也是想找她跑来,可还没朝前走两步却忽然就倒在了旁边的路上,狗叫声一下子变得痛苦了起来。
喻时心一下子就凉透了,扑过去,有些害怕地轻轻碰了碰功勋的身体,低头才发现功勋的前右腿下方早已血糊一片。
那里应该是被那个男人的刀扎住了。
喻时一下子就崩溃了,泣不成声:“功勋别怕……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她不停哭着,试图把功勋凭借自己的力气从地上跑起来,可功勋毕竟是一个成年大狗,她一个女孩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功勋从地上完全抱起来,总是不得已从她的怀中滑落,喻时哭到岔气儿,完全没注意到因为自己长时间接触功勋身上的狗毛,手边早已搔痒无比,泛起一块又一块的红点。
“功勋……对不起……”
喻时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这么没用的一天,她什么都做不了,做不好,甚至连一条狗她都保护不了。
周聿也在确保那个人没有再有任何攻击力的时候,才松开了他,一转身,就看到喻时半跪在地上,全身上下早已被淋透,肩膀缩在一起,浑身发抖,哭着喊着要把功勋从地上抱起来,手心上是擦破皮流出血的伤口,可她全浑然不顾,哭到不能自已。
那是周聿也第二次看到喻时这么狼狈的样子。
可这个从心底里传出来的感觉更为强烈而又压迫。
他的心仿佛在那一刻,被漆黑的夜空亮起的闪电劈成了两半。胸腔里的钝疼感慢慢袭来,紧随而至的,便很快就是尖锐而又锋利的痛感,仿佛有人在拿刀,一下一下用力地割着他的心脏,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