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也滚动了下喉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脑子却混沌的厉害,动作都被牵着走,目光也跟黏在她身上似的。
喻时也一改平日里和他尖牙利嘴的模样,一张白瓷小脸莞尔盈笑着,抬眼专注着歪头看他。
然后好似看到了什么,眼里闪过几分亮光,背着手踮起脚尖一点点凑近他,那双黑莹莹的瞳仁越发的透亮晶明,语气低喃,快要挨住他的唇边:“周聿也,你脸红什么啊......”
她话里含着明显的笑意,语调还专门的拉长放软。
周聿也喉咙滚了又滚,黑沉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感觉自己的呼吸越发地灼烫和急促,胸膛起伏的频率越发地快,最后只能来了一记清咳,有些不太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面前的女孩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轻快地笑了一声,然后目光明媚地仰脸看着他,抬起手点在他泛红的耳根,然后慢慢下移,划过他的脸庞,胸膛......
她的语调越慢越软,还在慢悠悠说着:“周聿也,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呀......”
话的尾音如猫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耳廓,一瞬间好似有几股小电流连着蹿流进他的身体里,上下迅速刺麻过全身。周聿也身体一震,那股子躁热好似直接升上了云雾。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漆黑无边的瞳仁明亮湿漉,微微喘着粗气。
而屋外的天则还处于一片漆黑的状态,但天边的初晓已经有出现的征兆。
他抚了把沾着有些湿意的头发,往后推了推,露出清净白皙的额头,蹙着眉头撑起身子靠在墙边,然后压垂着眼皮,掀开身上披着的薄被,摁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
果然。
周聿也闭了下眼睛。
真是服了。
做什么梦不好。
他面色有些发臭,但耳根处还是微微红着,利索起身就将自己身下的床单扒了下来丢进盆子里洗干净后,然后便是搭着毛巾进去冲了一个痛快的凉水澡,又连喝着两碗绿豆汤,败败火,这才总算把那点荒诞的睡梦意驱逐的差不多。
既然醒了,周聿也并没有再睡,等天差不多亮了的时候,就牵着功勋出去溜一圈,正好碰上神清气爽的扎着一甩一甩的马尾的喻时从楼上下来,准备跟周广平继续练太极。
两人正好碰上,喻时想着两人既然认识了,那碰见不打招呼也不太好,便对着牵着狗朝这边走来的高挺清瘦的男生挥了挥手,弯着唇还未把问好的话吐出,就见得不远处的男生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后,晃动了下狗绳,一人一狗便立刻掉反了方向,朝着与她方向相反的路走去。
喻时无缘无故被他冷晾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
她什么时候惹这少爷生气了?
最后还是有些不屈服地朝他的背影瞪去一眼。
什么破毛病。
身后周广平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喻丫头,你来了。”
喻时埋怨吐槽的表情立刻转换,她眉眼一弯,巴掌大的小脸上浮现出欢快的笑容。
“是的,周爷爷,早上好。”
等周聿也拐了个弯,功勋忽然呜咽了一声,不肯再往前走,而是前腿一交叉,反而在地上坐了下来,仰头吐着舌头看向周聿也。
他挑眉:“想和她打招呼?”
功勋“汪”了一声,尾巴顿时摇的欢快了起来。
周聿也毫不给情面地嗤笑了一声,击碎了它的美好幻想。
“她刚刚在跟我打招呼,又不是和你。你凑上去干什么?”
“汪——”
功勋不吐舌头了,立直身子,中气十足对着抱着肩靠在墙上低头看他的年轻男生叫了一声,还夹杂着几分不满。
“她狗毛过敏,又没带口罩,不能靠近你。”
“汪——”
这次没有了不满,尾调还夹杂了几分委屈的呜咽声,功勋重新趴在了地上,头有些失落地搭在地上,身后的尾巴也是无精打采的。
周聿也沉默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半蹲下身子,抬起手在功勋的脑袋上摸了摸,语气有些无奈和服软:“行吧,最起码得让我调整两天吧。”
毕竟刚做了那啥梦,梦里的主角还是她。
他又不是圣僧。
—
经过这两天跟着周爷爷紧凑的练习,喻时可终于赶在体育考核前学会了整套太极拳。虽然打的肯定不如自己的师父,但应付个考试还是绰绰有余。
最后打完之后,体育老师都难得夸赞了她一句,一看这就是背后下辛苦了。
喻时为此还专门跑回去把这句话乐呵呵地告诉了周广平,说她可是有一位好师父。周广平也不忘开怀地边笑边说她这是孺子可教。
旁边的周聿也支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老一小其乐融融的对话,忽然声线冷淡来了一句:“怪不得能成师徒,戴高帽的手法倒是都挺有一套。”
喻时:“……”
这个人的嘴巴怎么能这么讨厌。
体考过去,就是一学期一度的期末考试终于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