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凤凰牌自行车比较好看。
“好。”
楼营长在本子上签上名，微微卷起袖子，搬起缝纫机。
许甜甜：“我们一起抬吧。”
楼营长侧了侧身：“不用，你走我旁边。”
楼营长手臂肌肉鼓起，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同样来买东西的一个老太太，看着她们的背影说了一句：“这同志体格不错啊。”
许爷爷远远看到楼昭搬着缝纫机出来，连忙赶着牛车接近，楼昭把缝纫机放在牛车上，两人坐了上去。
牛车驶出县城。
这次车上只有他们一家人。
楼昭缓缓握住许甜甜的手。
许甜甜笑着看他一眼，往他旁边坐了坐，倒在他的肩膀上。
楼营长唇角向上弯起。
许爷爷：“甜甜啊，你们买的什么手表？”
许甜甜动都没动，仍旧靠在楼昭肩膀上，她的肩膀很宽，靠上去比自己坐着要舒服：“买的欧米茄。”
近年来流行三转一响，许爷爷了解过手表的牌子，他知道梅花牌的手表不错，欧米茄好像也听过。
许爷爷：“欧米茄多少钱啊？”
许甜甜：“280。”
许爷爷震了一下：“这么贵？”
他记得梅花只要一百三四啊，这欧米茄都比梅花贵一半了。
楼营长感受着许甜甜靠在他身上的感觉，手握着她的手指，许爷爷的说话声从左耳进又从右耳出，一句都没落入他心中。
今天他们两人坐在客车上时，是相邻的座位，但当时客车上有其他人在，许甜甜并没有靠在他身上，有一段时间困了，也是靠在车窗上睡的。
他是头一次被许甜甜这样靠着。
白日的热度还未完全散去，两个人靠在一起其实有些热，相贴的肌肤之间散发着热气。
但楼昭很喜欢。
暖乎乎的身体靠在他肩膀上，几根毛茸茸的碎发贴在他脖颈间，让人的心底不由自主痒了起来。
许爷爷：“收音机呢？”
许甜甜：“收音机买的牡丹牌。”
许爷爷：“这个好这个好。”
他们大队大队长家有一台收音机，是大队长儿子娶媳妇时买的，大队长媳妇宝贝的不得了，偶尔闲时拎着收音机到村子里转悠，必然会惹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他们买的牌子就是牡丹牌。
楼营长握着自己手中的手，轻轻的揉来捏去，许甜甜脸颊莫名有些热，抬头看他一眼，怀疑他把自己的手当成了玩具。
—
牛车速度比较慢，渐渐靠近村头时，村子里人正巧下工。
白天许父听到大家对许甜甜和楼昭处对象的猜测，气得脸色发黑，但他没有跳出去。
这种事不能跳出去反驳，你不当回事，大家还清楚是猜测，如果正儿八经真跳出去反驳，那就洗不清了。
村子里人默认了这个原因。
隔壁王婶偷偷笑开了花，还以为许甜甜要飞出龙门呢，谁知道还是嫁在了村子里，嫁的还是个天天不上工的二流子。
王婶的闺女王莉莉一直看不上许甜甜，觉得许甜甜跟这个村子格格不入，小时候许甜甜每次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跟他们这群姑娘一点也不一样。
她还要去上学，傻不傻？
但知道许甜甜和楼知青的事后，王莉莉单方面对许甜甜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许甜甜和她一样，都看上了一个在外人眼里可能没那么好的对象。
长辈都不懂，她们是因为爱情啊，有没有钱又怎么样，他对她特别好，她嫁过去又不图他的钱。
至于两人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她理解。
牛车渐渐靠近村头。
扛着锄头回来的队员们远远看到他们的身影：
“好像回来了。”
“买的东西好像不少。”
“牛车上放着的好像是缝纫机？”
许奶奶肩膀上扛着锄头，听到大家讨论的声音，扭头朝大路看去，笑成了一朵花：“哎呦，真回来了。”
许奶奶迈着小脚，从人群中迎出去。
许伯娘许大伯，还有跟许奶奶一起走的几个女同志，相互看了一眼，都跟了上去。
她们跟许奶奶一起干活，白天压抑不住好奇心询问过，许甜甜和楼昭到底咋回事。
许奶奶只朝他们神秘的笑了笑，吧砸吧砸嘴，看起来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几个婶子心里有数了，什么许甜甜已经有了许家不得不同意，这种话估摸着没可能。
许奶奶满脸笑意迎上去：“回来啦！”
“甜甜和女婿累不累啊？”
“赶紧回家歇歇。”
许甜甜和楼昭分开了一些距离，楼昭从牛车上下来，回答：“不累。”
许奶奶跟着牛车往前走，看不远处的队员都围过来，拔高了嗓音，故意问：“哎呦，这是买的缝纫机吗？”
许甜甜和楼营长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想法，楼营长挺配合的点头。
“是，在供销社新买的。”
“真好，以后做衣服就简单多了，是吧她大嫂？”
身后一位老太太悻悻点头。
许奶奶又抓起许甜甜的手腕：“哎呦，这是你们去省城买的手表吧？”
许甜甜：“是。”
许奶奶：“看起来真好看，多少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