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愣神，看着卷尘而去的车子，片刻后狠狠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黑夜里，她死死地盯住他们远去的方向，掏出手机给程渡发去一条消息：
【羊崽出事了。】
……
朵朵的开车技术几乎到了飙车的地步，夏芃芃在经历了两次撞上玻璃以后，死死地拽住唐莹的手，这一拽发现她的手几乎是冰冷，不是冻的，是类似血液凝固以后的冰凉，偏头一看，发现她嘴角都出了血。
“唐莹。”夏芃芃狠狠地拽了一下唐莹，唐莹一晃神，血液从嘴角流下来，下嘴唇已经被自己咬掉了一块皮。
“你……没事……啊！”夏芃芃连忙坐稳，“朵朵你开稳一点！”
“不要稳！”唐莹一把拽住夏芃芃，“要快，要快……”
夏芃芃觉得唐莹都快疯了。
二十分钟后，夏芃芃觉得自己快疯了，车子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口，夏芃芃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这所医院就是唐莹脸受伤时住的医院。
唐莹下了车就往医院里跑，夏芃芃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跟上去，还好朵朵一路跟着，并且和她保持电话畅通，不然还真找不到人。
等夏芃芃到了手术室门口，看到唐莹近乎疯狂地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夏芃芃顿时眼泪溢出眼眶，邓睿跑过来，询问她怎么了，夏芃芃摇摇头，擦掉眼泪，“她怎么了？”
“她弟弟患有骨癌，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颅内出血，这会儿正在抢救。”邓睿说。
夏芃芃身子一晃，邓睿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夏芃芃摆摆手，站稳以后走向唐莹，眼圈忍不住地开始发红，这时手术灯灭，唐莹和夏芃芃同时扑向医生，医生摘下口罩，“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唐莹松了一口气直接软在了地上，夏芃芃攥住医生的手，“不会出现败血症……”“暂时不会。”医生说。
夏芃芃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医生又说，“医院血库不足，患者需要二次输血，我们需要尽快找……”
“我可以。”夏芃芃打断医生的话。
“那跟我来吧。”医生身后的护士说。
路过唐莹的时候，唐莹拽住夏芃芃，低着头，“谢谢。”
夏芃芃淡淡说了声“没事”，松开唐莹的手跟着护士走了。
好在血型匹配，抽完以后，夏芃芃被安排在小西的隔壁，也是抽血的时候她才了解一点小西的事。
原来上次她和邓睿的对话，以及上次和程渡对话里的小西，就是这个小朋友啊。
夏芃芃还在休息，感觉门被推开，偏头一看是唐莹。
唐莹苦涩地笑了笑，“这次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夏芃芃说，“就是有点疼。”
说到这里，夏芃芃一顿，“不过……应该没有小西十分之一疼吧。”
唐莹一听这话，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夏芃芃心里很难受，“以前，我家里也有个小朋友，就是比较倒霉吧，后来演变成了败血症，到死都喊疼。”
“是啊，疼。”唐莹抹了把眼泪，“我也跟着疼。”
沉默之间，唐莹突然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夏芃芃一顿，“什么？”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唐莹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想知道什么才这么做，但是我可以……”
“行啊，那就说吧。”那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夏芃芃扯唇笑了笑，“先从最近的说吧，你受伤这事怎么说。”
“这事怪不着你，是我们窝里哄了。”唐莹说。
“是叶灵吧。”夏芃芃感觉自己稍微缓过来了一点，脑子也渐渐清楚了。
唐莹一顿，愣了片刻突然笑了，“看来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也不全是。”夏芃芃说。
“没错，是叶灵，想借我的手除掉你，顺便再除掉我自己，没想到两个都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苦了她费劲了心思。”唐莹说，“坦白说，这事是她不仁……”
夏芃芃不想听她说这些，“唐莹，程渡已经不怎么重视你了吧，你那么骄傲的出身，也一定不想那么不干不净地给他做事吧？”
唐莹一顿，抬起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被窝里，夏芃芃的手攥紧了，掌心湿湿滑滑全是汗，气势上却不输，“我看的出来，程渡是在拿小西控制你，他不放心你，所以又背着你选了一个叶灵。如果你们早就认识也不会在《归途》海选时出现那么一出，既然他已经不放心你了，新来的人又想方设法替代你，既然如此，这又脏又累的活何不直接让给她？”
唐莹看着她不说话。
夏芃芃仔细回想上次吃饭时谢骋以及唐殊他们的话，准备画一个大饼给她，“你不会捞到什么好处的，而且小西这病显然不是短期内能——”
“我不要什么好处!”唐莹打断她，“我只要小西好好的，夏芃芃，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夏芃芃突然有些愤怒，“你不就是想让小西接受好的治疗，好的治疗谁不可以给？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家财万贯的千金，可是小西如果哪天知道你牺牲了什么他会高兴？他只会更加自责，你不要觉得他是个孩子就什么也不懂，小孩只是世界单纯点，他们也是明辨是非的！”
“谁都可以给？说得轻松，我就给不了！”唐莹将手里的牛奶拍在桌子上，“少一本正经来劝我牺牲什么，我牺牲什么你管得着吗？那么圣母给谁看？现在小说读者都不喜欢圣母白莲婊了!还说什么小西懂，是，他懂！他懂又怎么样？懂着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