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架泡吧蹲局子，跟一日三餐似的少不了。”
“群架？那得有多少人？”姜郗坐在行李箱上，平心静气地问道。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
“1v5，5v5，二三十人混打，都玩过。”程宴道，“打得挺多，有经验，就被打断过一次鼻骨。”
原来，那几次帮她解围，他那么强悍的实战能力，真的是一点一点打怪升级练上来的。他原来也曾经是，意气风发，不羁放荡的少年，挂过彩，打过人。
才铸就了今天的他。
“是不是混社会的，都和你一样能喝？”姜郗又问道。
“从小家里二锅头比水喝得还勤，整个家院子里都飘着二锅头的味道，对喝酒也惯刁了。开始泡吧才知道还有啤酒那玩意儿，跟自来水似的。”程宴在电话那头道。
……那她就是喝自来水都能烂醉的人呢。
姜郗问一句，程宴答一句。
她可以了解到程宴过往的生活。像她这样高枕无忧，只需要埋头专供学习的人之外，还有一群人过着放荡不羁甚至可以说是动荡不安的生活。
她的生活，安宁恬静，直到程宴的出现，才开始泛起壮阔波澜。
“那w大……是因为你爸爸才上的吗？”
“呵，满嘴巴跑火车。”程宴不屑地笑了一声。
“你考上了？”
“认真学了大半年，硬考的。”
……我认真学了三年才考上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变成唰唰声，雨水顺着玻璃窗滑下来，白色的光照射在雨珠上，泛着迷人心神的光芒。
空气慢慢潮湿，姜郗举着手机累了，把手机放在腿上，靠着墙安静地坐下来。
雾气在黑夜里，看不见。
可抬起头，黑色中带着藏蓝的天空上，皎月仍高高挂起。
没过多久，姜郗听到了有鞋底擦过路面的声音，雨滴打在伞面的闷响。她抬起头，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五官，但灯光下，坚毅的眉毛，直逼太阳穴，带着恣意潇洒之意。
姜郗顾不上行李箱，顾不上雨，攥着手机。
一脚踏在积水中，然后跃入程宴的伞中。
程宴将手机滑入口袋里，将飞奔过来的姜郗揽入怀中。手腕一斜，将伞倾向姜郗的方向，生怕自己的小姑娘被雨给淋化了似的。
此时，貌似很适合奏响一首情歌。
姜郗柔软的脸颊在程宴的胸膛上蹭过来蹭过去，他貌似刚洗过澡，有男性沐浴露的味道，一点刺鼻的烟味也没有。灰色的连帽衫很柔软，配上硬朗的气息，像是正两只狮掌搭在一起，眯着眼睛看着莽莽众生的感觉。
“妞，化妆品都蹭我衣服上了。”程宴弯起嘴角，却一直纵容着姜郗向他的怀里面钻，他此时，也想把这个小东西镶嵌在他的胸膛里，穿过肋骨，直刻在火热的肉心上。
他的手向上移，摸了摸姜郗毛绒绒的头。
“程宴，你他妈的。”姜郗从程宴的怀里抬起头，便撞上了程宴满眸子里的宠溺。
“我他妈的怎么了？”
“你他妈的不允许再这样了。”姜郗严肃地撅了撅嘴，在程宴这儿，她的小性子全都放出来了。
“保证不会。”程宴的手托住姜郗，低下头，一个轻轻地吻，蜻蜓点水地落在了姜郗的嘴上，他扯起一边嘴角，“再这样，你叫人来揍我，我搁这儿不反击，就扛着。”
面前人的小性子，程宴只想举手投降，然后狂亲一顿。
“想吃什么？”程宴低头看向姜郗。
“嗯……”姜郗表示这个需要思考一下。
此时的超市，除了姜郗和程宴，就只剩下一个睡眼朦胧，趴在收银台上看着手机上连续剧的店员。琳琅满目的商品排列整齐，安安静静地只等着深夜光临的客人挑选。
姜郗拿着一个小篮子，直接奔向零食的柜台，而程宴，懒懒散散地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小姑娘踮起脚，去拿柜台上面的黄瓜味薯片，她踮起脚，伸直手臂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些笨拙，却很可爱。
实在看不下去这小姑娘慢吞吞的动作了。
程宴迈上前，两只手托住姜郗的胳膊，将姜郗整个举起来。
“快拿。”他淡淡地说道。
诶诶诶？姜郗突然被这样举起来，有一点惊慌失措，两只脚蹬了几下，才保持住平衡。她哪里想到的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平时这一排的薯片，也从没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被程宴这样举起来。
那可是，她见过最酷的男人啊。
这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里面的……举高高吗？
她攥着一袋薯片，腾不出手来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啊。
“好了？”程宴问道。
“嗯嗯。”
程宴将姜郗放过地面上，姜郗将手上的薯片丢到篮子里面，两只手拿着篮子，低下头来，脚尖又不自觉地像个圆规的尖儿一样旋转。原本害怕失去程宴的苦涩，全部被甜蜜的气氛冲淡。
此时，程宴突然靠近。
一只手撑在货柜上，两个人的鼻尖快要相碰撞。
姜郗感觉此时的气氛，一处既燃，程宴的眼神太灼热，姜郗飘忽着胡言乱语：“程宴，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这个超市里吗……那个时候……你就搞得我，很容易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