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不久前才恍惚看见的画面涌入敛磬的脑海里,他直觉是很重要的事。
猛地,他忆起药铺前看见的背影,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测,涌上心头。
或许是——
“敛磬。”
他沉默得太久,反常得足以引起占琴落的注意。
敛磬愕然抬头。
他看着尊主美得雌雄莫辨的脸,想起近日来喜怒反差得难以猜测的脾性,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镇定。
敛磬艰难地开口:“我可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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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
司嫣兮和跟着的侍从办完事,在路边吃小摊。
嬉闹的街边叫卖的多,热闹非凡,两人一人一个糖葫芦串拿在手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这侍从不愧是从小跟着蓝赖容的亲信,进退有分寸,聊起天来天南海北的都能聊,对她的了解也多,司嫣兮没什么要顾及的。
忽然,街上冒出好多人,毫无理由的,一个个惊慌至极,逃亡似的东边跑。
一个人开始无缘无故跑起来,往往能带动其它人也慌不择路地逃窜。
一眨眼功夫,大街上逃跑的人越来越多,跟疯了一般,引起更多恐慌。
司嫣兮一抬头惊了,这架势,她还以为是丧尸来了。
侍从紧张地丢了糖葫芦,抓紧司嫣兮的手,“难不成是来抓姑娘的?!”
司嫣兮目瞪口呆地看着卖糖葫芦的小哥甩着一杆子的糖葫芦,百里狂奔。
她震惊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嚼嚼嚼,“要抓我早抓了。”
侍从左右张望,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魔宗要封城找人。
立刻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咱们快走吧?!”
司嫣兮站起身来,垫起脚逆方向看。
咬一口糖葫芦,嚼嚼嚼,“等会儿,不着急,我看看热闹。”
第66章
司嫣兮逆流人群,走出几步张望。
侍从急得焦头烂额,又不能抛下她不管。
奔走逃逸的人头攒动,好心的年迈老汉抓了他的手臂一下,“快跑啊!”
“魔宗啊,是魔宗的人啊。”
“太吓人了啊,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阵仗……”
老汉身旁的青年人抓着父亲颤巍的手,推着他的肩膀朝前,“快走快走。”
侍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显然,慢悠悠吃糖葫芦的姑娘,根本不怕什么魔宗的人啊。
情急之下,一个想法冒出头来。
他着急小跑到司嫣兮身旁,“清泉宗的!听说是清泉宗在抓人!”
糖葫芦咬碎在嘴里,淡红色的糖片粘在唇上,司嫣兮呆了一下。
一口咬完剩下的一个糖葫芦,司嫣兮反手抓着侍从的手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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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得罪清泉宗,但在情况明朗前,得把手里的预言石保护好。
两人一前一后躲进巷口,司嫣兮反手拉了一个隐去行迹的结界符。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拍手,“危机解除。”
侍从:!!!
清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指了指街对面,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的蓝家府邸。
抖动的手指彰显着手主人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
巷外满街尽是装备整齐的魔宗修士们,一个个眼神凶恶,都是邪修出身,光一个眼神看过来,侍从都吓得腿软,生怕脆弱的一张结界符咒保不住太久。
他在北方蓝家呆惯,和平氛围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前些日子的奔波逃亡,已经是他最恐怖后怕的经历,谁想到还能来第二遭。
“哦,还是魔宗的人啊。”
司嫣兮从穿着黑衣的邪修们身上抽回目光,安抚地拍拍侍从的肩,“魔宗不可怕的。”
侍从:!!!
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够多了!
就像再也受不了司嫣兮天不怕地不怕,根本意识不到问题严重性,侍从声嘶力竭地给她科普,魔宗如何短短一年扩大势力,又如何收拢多少邪修修士,求同存异,存异者尸首分离。
此次在万铘城举办的比试大会,迫于压力,邀请魔宗参与,表面上是给一个正名机会,可谁不知道魔宗与清泉宗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纷,还以为要等到比试大会才撕破脸皮,谁想在清泉宗到来之前,竟大肆封城。
侍从又惊又怕,“您睁开眼看看!咱们这条街上,少说也有不少小宗门的宗主门主在,可这会儿,有谁敢出头!”
司嫣兮回头望了眼,紧闭的门户,窗边连个人影也瞧不着,根本没人敢向外窥探一眼。
“一年!他们只用一年就达到清泉宗多少年才有的待遇地位!”
侍从痛心疾首,“您总算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吧!”
司嫣兮眉头紧皱,频频点头。
面对额头上满是汗的侍从,她礼貌地藏住心底真正的想法。
就是说,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外面有了说话声,一群人毕恭毕敬递向一蓝衣男子行礼,汇报情况。
司嫣兮一眼认出蓝衣男子是敛磬。
几个人不知说了什么,得到敛磬的应许后,其中一位修士一挥手,身后一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什么灵符,朝蓝家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