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众人一时都有点晃神,尊主天生一张雌雄莫辨,妖孽漂亮的脸,可惜喜怒无常,平日谁敢多看一眼?恐怕不被勾魂,就得送命,可现在,尊主被女修压在墙上,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推开,偏偏手搭在女修的腰上,像是失了力道,唇红齿白,更加美得不可方物,不禁都有点大开眼界……
敛磬拔出腰间的剑,随手一扬。
周围的修士齐刷刷低下头,没人胆敢再多偷看一眼。
司嫣兮呜呜呜地趴在占琴落胸前,手底下掐着占琴落劲瘦的腰,隔着衣服摸着略热的肌肤,捏一捏手感一如既往的紧致。
她偷偷使眼色,地上的侍从立刻低下头装死,明白了眼神里传达出来的意思,估摸着司嫣兮不会被拖去杀掉,也放心下来。
司嫣兮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做的好事。
占琴落没看她,漂亮眼眸里隐隐的羞恼,一偏头的风情,诱人又清纯。
……他这个表情,她有点舍不得放开了。
搭在他身上的手,温热的触感来自司嫣兮。
占琴落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清瘦的手缓缓地按住司嫣兮的腰。
用力——
将她拉了下来。
占琴落冷着脸理好衣领,转身离开,“带走。”
第67章
夜幕低垂,烛光摇曳。
推开窗,寒冷的空气侵入。
司嫣兮在窗边站了会,远处一汪澄澈湖泊,因入冬结冰,映着夜空一轮明月。
许久、许久。
她关了窗,焦躁不安地在房里徘徊。
湖景房是挺好的,三面湖泊,一面重兵把守,安全系数极高的软禁。
被关回来以后,她就没见到过占琴落。
她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啊——
第一天,喝了超级多的水,随时能表演一个声泪俱下的真情解释与大告白。
第二天,她使出老招数,战略性绝食,架不住太久没吃过美食而破功。
第三天,她苦情戏码悲悲戚戚,唱了一晚上失恋情歌,也没能换来任何人的关注。
司嫣兮沉默着收拾好少女心事,往床上摆烂躺平。
还以为会发生强取豪夺,一夜十八禁,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剧本,亏她第一天晚上,还反复纠结,真发生立该怎么办。
占琴落实现了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将她好心珍藏,悉心安放。
无聊着滚来滚去,司嫣兮呆烦了。
望着窗外发了会呆,发现窗户没关紧,难怪冷嗖嗖的,还以为是她心寒出幻觉。
司嫣兮下床去关窗,走得太急,忙急忙慌地磕到桌腿,小腿红一块,嗷嗷嗷地叫起来。
可怜兮兮的喊痛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换来任何人的回应。
门外把手的重兵还离着一大段距离,司嫣兮嚎破嗓子也喊不过去。
她叹口气,也懒得理窗了,靠着墙,按着小腿上的一块红印。
同一面墙的另一边,一处外延平台上,占琴落倚靠着墙,支着长腿,沉默着望向结冰的湖泊,璀璨的冰晶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直到门里的吃痛声变成嘀嘀咕咕的哼歌,紧握着的拳,才缓缓松开。
月光映照翩跹白衣,将占琴落照得更清冷绝尘几分,眼睫上仿佛落了清冷的冰霜,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着湖泊。
一连三天,他整晚整晚地对着湖泊,像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这里的冬寒当然比不上炼鬼牢狱,可人有时候会沉迷于痛觉,在熟悉的知觉里,获得安全感。
他以为司嫣兮会来找他。
在炼鬼牢狱里的每一天,他都在想,或许是被司枝涟胁迫,或许是因为计划需要,或许是被逼着走到这一步,否则,她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她不和他说明白,一定有她的道理。
再痛苦也可以忍耐。
直到有一天,司枝涟来看他。
一壶酒丢在他面前,抚摸一圈圈缠绕着他的封禁链条,欣赏他被炼鬼牢狱的刑罚刺穿而血肉模糊的皮肤。
司枝涟坐在他面前,笑着用灵剑挑起他的下巴,“司嫣兮过得很好。”
“……”
他微抬着被血压重的眼睫,喉咙里都是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显然,司枝涟也没想要他回答,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嫣兮和我当然是商量好的。不然怎么把你弄进来?”
“你凭什么认为能比得过我?司嫣兮是我养大的。”
“你知道的,嫣兮离了谁,都能过得很好。就算没有你我,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
占琴落不是会轻易被他人的话所蒙骗的人。
逃离炼鬼牢狱没多久,得知清泉宗在搜寻司嫣兮,他就知道司枝涟的耀武扬威,不过是气急败坏之下的举动。
但在饱受折磨和痛苦的过程中,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句“司嫣兮没了谁都能过得很好”。
离开炼鬼牢狱后,他去找她,找到的是变成司嫣兮的何雨胭。
她抖着声音,笑着说:“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
占琴落看着何雨胭手背上的“兮”字,原来,结契的灵力也留不住一个人。
他没有办法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