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
莫沧珑眨了眨眼,“你帮我拖着他,拖到比试大会结束就好。”
出了门,司嫣兮就红着眼,请司枝涟等到大会结束再走。
本以为他会拒绝,司嫣兮计划好了,要是她一个人喊不动,就把兰衣烟和兰亿年都叫上,死缠烂打,轮流抱着他的大腿一天哭三顿。
看着司嫣兮跟兔子似的红眼,司枝涟移开视线,淡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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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各宗门选送弟子们的比试开始。
台上,每天都有不同的弟子比练,万铘城的热闹达到高峰,人来人往,比试场内或场外充满欢声笑语,不管看不看切磋与否,每个人都有自己感兴趣的事。
兰亿年对切磋兴趣不大,一早跑不见踪影,钓鱼去了。
将万铘城当作他钓遍世间鱼的第一站。
兰衣烟的心思也不在此地,鬼鬼祟祟偷溜去喝酒。
仿佛是将万铘城变成喝遍天下好酒的第一站。
回忆起那天晚上,兰衣烟说要去拿什么小礼,占琴落稍不留神,她就翻进湖里。
几个人前脚刚把被雪球砸晕的兰亿年抬回房里,后脚赶忙从湖里打捞兰衣烟。
至于占琴落,他这段时间忙着和严紫郸商讨宗门的事,目前是严紫郸暂理宗门事务,在司枝涟的促成之下,魔宗或许将和清泉宗达成合作,而非敌对。
风云变幻之快,是司嫣兮没想到的。
除此之外,司嫣兮最在意的事迟迟没有动静。
司嫣兮掰着手指算日子,还剩不到三天比试大会就结束了。
自从被司枝涟解开束缚,莫沧珑每天都来看切磋,满脸笑容,过得可太快乐了。
可她根本看不出一丁点,他有计划安排的样子。
司嫣兮回头看一眼,乐呵呵的宗主正亲切附耳在一修士耳边,传授清泉宗不为人知的秘法,又如何合理利用比试规则,在灰白地带蹦跳取胜。
一旁看守他的司枝涟嗤之以鼻。
莫沧珑不服气,“怎么,不可以有一点乐于助人的个人喜好?”
司枝涟别开脸。
莫沧珑使个眼色,“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咱俩代表宗门来参加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幸运啊,还有人提点,哎呀,说起来可真怀念。”
“我当时被人下黑手输了比赛,闹死闹活要和人家拼命,师兄你当面训斥我,最后还不是帮我去暗算了那小子。”
莫沧珑越讲越激动地凑前,被司枝涟无情推开,一字一顿,“不记得了。”
莫沧珑故作受伤神色,但转头又去招来魔宗的修士,不管人家惊恐地要逃离,抓住不放地给人家预告,清泉宗要玩阴的了。
“……”
宗主仿佛只是单纯地想将局面搅和得更乱而已。
司嫣兮收回视线,应该不是宗主自己想留下来凑热闹吧?
永生到一定时间的人的想法,她是无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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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莫沧珑的感慨,时光飞逝,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转眼,比试大会结束了。
司嫣兮连最终结果也没去看,亦步亦趋地跟着宗主和司枝涟在城北的小吃街上游走,听着两人边逛边聊回白溪山谷的事,明日一早启程云云的话。
听着听着,司嫣兮停下脚步。
宗主真的不是在骗她吗?
莫沧珑瞧见荷花状的酥点,闻着也香,他一抬手,“小不点,这个你吃不吃——”
四处没看见司嫣兮,他奇怪地问道:“人呢。”
司枝涟叹了口气,收回看向街角的视线,“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莫沧珑咬一口荷花酥,“给她一点希望啊。”
“我说拖到今天,我就有办法。”
“不然怎么制止她掉眼泪啊?”
司枝涟头疼,他就知道,当时不该放司嫣兮和莫沧珑对话。
脑海里浮现司嫣兮一声不吭,忽然就离去的背影。
本想着,莫沧珑能制止她的眼泪挺好,但现在看来,就不该给她不存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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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司嫣兮掉眼泪而头疼的,还有占琴落。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司嫣兮整天在忙什么,而是这件事,他担心掺和进去把握不好尺寸,无论如何也不是抢占她注意力的时候。
白皙的指节轻敲在门上,房内低声呜咽的声音一顿,很快,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竭力笑着说困了,先睡了。
“……”
占琴落低垂眼睫,应了声好。
她掉眼泪,他还得装作不知道。
他一早知道的,这是他无法插手的过去。
换了兰衣烟或是兰亿年,她也会一样伤心。
占琴落一遍遍给自己洗脑,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得不正常,甚至不能让她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思索片刻,占琴落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司枝涟倚靠湖边亭,听见脚步声,侧脸看向来人,“怎么,你也要来给我哭一个?”
占琴落:“我知道有别的办法。”
“……”
司枝涟微眯起眼,“但我只想要这个结果。”
两人对视,占琴落转身要朝外走,声音又轻又凉,“是吗,正巧我也有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