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下颌微微埋在上面，陷下去一小块。
今天的她，像是经历了一次冰火两重天。
和温兰的不期而遇让她如坠冰窖，寒冷得像是要将心冰封。而与祁灼的见面，就像是被一团火焰所围绕ᴶˢᴳ包裹，血液炽热地循环流淌，一颗心恢复了生机，搏动得热烈。
在这样如同天堂和地域两极分化的的情绪裹挟下，她的思绪被翻搅得过了头，以至于属于深夜的睡意被打碎，她失眠了。
刚想着要不要通过数绵羊等传统自我催眠方法来强制性入睡，手机振动了两下，温昭捞起来一看。
是祁灼刚跟她发了消息：
【祁：晚安，女朋友】
温昭没有多想，直接回复：
【WZ：怎么还没睡觉】
【祁：从学校出来得急，有些事情没弄好，刚才去善后了】
【WZ：哦哦，那你早点睡】
【祁：那你呢？怎么还不睡觉】
温昭刚想回复，但手机突然显示语音通话，她先是一愣，而后接起来。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祁灼的慢条斯理的嗓音顺着电流传过来，从手机听筒里溢出，伴随着微敞开的窗帘缝隙泄露的清浅月色，干净又明澈：
“怎么还不睡觉，是在等我的晚安吗？”
明明很沉静柔和的声线，扬在夜色里，却听得温昭喉腔间一哽，内心忍不住地冒酸泡泡，傍晚被强行压下去的情绪又后知后觉地卷土重来。
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朋友，突然找到了能够倚仗的大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情绪。
温昭没压抑住，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祁灼，能给我唱首歌吗？”
“我有点睡不着。”
对面沉默了几秒。
祁灼像是没发现她的异常，音调一如既往，笑着问：“唱什么都可以吗？”
温昭将怀中的抱枕紧了紧，“嗯嗯。”
“好，那我就随便唱一个吧，唱得不好让你半夜做噩梦了，不要来打我。”
他依旧开着不着调的玩笑，和以前并无两样。但温昭知道，他是在小心翼翼地照顾和呵护着她的情绪和自尊，不让她觉得难受和别扭。
祁灼沉吟了两秒，像是斟酌着唱什么，一直都没有出声。
温昭双手在腿下虚环成一个圈，将脸埋在膝盖弯，耐心地等待着。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
“让你今夜都好眠。”
没有任何预告，伴随着夜风吹进耳朵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慵懒，像是挠在人心上。
“逗逗你的眉眼。”
“让你喜欢这世界。”
……
“倦的时候有人陪。”
祁灼一定是开了窗户，他就不怕隔壁投诉嘛。
还有，他一定是刚学会唱这首歌，笨拙中还跑了几个调。
翌日清晨。
祁灼照旧来到温昭的房间门口，和她一起去吃了个早饭，然后再牵着手去了集合点。
他们出现在集合点的时候，顿时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力。他们先是对祁灼的出现展露出了惊讶，视线落在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的时候，更是快要惊掉下巴。
两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还曾在论坛中闹过沸沸扬扬的传言，虽然后面是由男方出面澄清了。
有好事者跟同伴交头接耳：
“两人不是在论坛澄清过关系吗？现在怎么突然在一起了，这不是打脸吗？”
“啊，没吧。好像辟谣的只是对女生造的黄谣和各种不堪入目的攻击言论。并没有否认两人之间发展出恋情的可能性。”
“哦，这样子啊。”
柯杏手里挽着一个相机包，姗姗来迟。
她在看到温昭和祁灼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时，一开始也是如出一辙的反应，满是茫然和不可置信。
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
柯杏走到两人面前，打了个招呼：“早啊，昭昭学妹。”
温昭弯唇回应：“学姐早。”说完这句话，她忽地想到什么，手里力道也开始慢慢往外挣脱。
但场上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紧张，柯杏没有任何尴尬神色，泰然自若地跟祁灼打着招呼：“早啊，学弟。”
祁灼感受到掌心想要溜走的滑腻触感，安抚似的捏了捏，顺着交叉的缝隙，手指一根又一根地缓慢握住，紧紧贴合。
感受到再也不会松开之后，他才抬眼，对上柯杏的目光，唇边弧度敛了敛，但依旧笑着，自然且礼貌地打招呼：“学姐好。”
柯杏却丝毫不介意，她朝祁灼点了点头，“恭喜啊。”
闻言，祁灼看人的眼里才真正地浮现了笑意，眉眼沾着碎光，朗声回应：“谢谢。”
“……”温昭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恭喜什么？两人在一起吗？
但是为什么只对祁灼一个人说，而且恭喜这两个字是不是用的有些重了，两个人只是刚在一起，怎么这架势弄得他们是要结婚了。
柯杏将视线重新落在温昭身上，关心道：“昭昭今天有准备晕车药吗？我今天备了一些，你需要吗？”
温昭：“有的，昨天买的还没用。”
柯杏点头：“那就好。”
等全部人到齐后，带队老师便招呼着大家上车，准备返程回学校。